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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子夫见她戳穿自己,却不恼,仍淡淡笑着,“这香炉对我有些特殊意义,我不想动。”
殷陈擦干手坐到卫子夫身边,将脉诊放好,明眸微弯,“皇后不想告知我?”
卫子夫噗嗤一笑,翻手搁在脉枕上,“或许还不到时候。”
殷陈按住她的脉搏,朝卫子夫微微一笑。
卫子夫被她这一眼晃了神一般,半晌才回过神来。
殷陈凝神观脉,皇后的脉象依旧寻常。
她收回手,又取针撩火,给卫子夫扎针。
边上沉玉和流光立刻给皇后宽衣。
施针过后,殷陈忽然又问:“皇后觉得陈先皇后是个什么样的人吗?”
卫子夫没料到她会问起陈阿娇,拾起案上便面,遮面思虑了许久,“世上没有绝对的好人或坏人,只是立场不同,所以认知不同。
我认为,她只是个平常人。”
殷陈想起那元朔四年的那场毁灭一切的大火。
亦想起了乌隆那句近乎于将她凌迟的话,“闯闯,谁也没有做错什么,只是今日遭殃的是他们罢了,与他们是好人坏人无关。”
卫子夫见她眉心紧拧,扶住她的手,这样炎热的天气里,她的手冷得像块方从凌室拿出来的冰块,遂焦急唤她,“哪里难受?”
殷陈勉力撑起身子,摇头,“多谢皇后关怀,只是忽然有些头晕。”
卫子夫本想唤侍医,可殷陈本身就是个医者,她既说了无事,也不好再坚持,只教她坐在簟席休息。
殷陈最终缓了过来,卫子夫又着沉玉关照她,便正殿去瞧宫人布宴去了。
殷陈缓过心神,望向寝殿中袅袅而起的白木香,问一旁默立的沉玉,“那名叫轻汤的宫人可说出甚了?”
沉玉摇头,轻汤已被关押了两日,却什么没有招供,“她只说甚也不知。”
“皇后平日里可有甚爱好?”
“不处理宫务的时候,皇后会做糕饼,看书,听宫人们说各宫的趣事。”
她倒是没想到皇后竟也有这样通俗的喜好,“各宫的趣事多吗?”
“哪个殿开得正好的花被偷摘了,哪个殿和那个殿的夫人又因六博投壶输了说着老死不相往来,但第二日又好得如胶似漆了,这样的事每日都有好多呢。”
沉玉认真答道。
“这殿中的白木香是何时开始用的?”
殷陈托着腮,嗅着沉沉香气。
沉玉思索了一会儿,“我记得,皇后自入主椒房殿之后,便一直只点白木香。”
“你跟着皇后多少年了?”
殷陈又问道。
沉玉垂首答道:“已有六年多了。”
“在皇后还未封后时便在皇后身边了吗?”
沉玉称是。
“多谢。”
“殷医者若还有甚疑问,尽可来问我。”
沉玉真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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