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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得知真相后,她非但没有更轻松,心理负担反而更重。
尤其是方才,梦中她落了水,大表兄自身后稳住她,湖面上飘浮着藕荷色衣裙,还有鱼戏清荷的绸布。
她发觉他不留神手放错了,正出声提醒,可他手上力度更大了,就在此时,前面的岸边出现一双墨色短靴。
崔寄梦抬头一看,二表兄正立在岸边,冷冷看着他们,前所未有的惶恐,挟着莫大羞愧席卷了她。
她吓得惊呼一声,醒了。
于此同时,在沉水院。
谢泠舟书房里,角落里的红木座错金银螭纹夔身炉中有细微白烟杳杳升起,叫人安心的浅浅香气蔓延开来。
谢泠舟原本在批阅公文,但始终静不下心,索性以手支额闭目养神,竟睡过去了。
神思游荡,又回到了湖中,仍是救人那日的情形,只不过湖水是温热的,水面有花瓣飘浮,倒像是在浴池中,他从后托住那个往下沉的人,不留神失礼了。
她哀求着,说&ot;别抓我&ot;,而后二弟出现在岸边,他醒了过来,环顾周遭,才想起自己在书房里。
这一休憩非但没下静心,反倒更为烦躁,谢泠舟无奈吁一口气。
她知道了又有何用,后来云鹰说了崔寄梦同她的侍婢说,不愿辜负他良苦关心,打算继续装作不知道。
看来只有他在为此事困扰,崔寄梦心思纯澈,不会想那些有的没的。
只是他不明白,朝堂浸淫几年,他早已抛却了那些庸人自扰的负罪感。
为何梦里见到二弟会内疚?
谢泠舟心知肚明,他因梦困扰,并非是对二弟有愧,而是他和崔寄梦身份上存在禁忌,且她是个单纯的孩子。
他不舍得冒犯。
然而舍不得,不代表甘心。
深夜,万籁俱静,月移西窗,月色将窗外的花枝打落窗纸,留下影影绰绰的幽影,香闺内传出一声叹息。
崔寄梦躺在榻上,回想着在浴池中做的梦,脸再度热了起来。
直到眼皮子再也撑不住,她才入睡,昏昏沉沉间,有一股强烈的不甘萦绕胸中,她又回到在湖中的梦。
这回湖水冰凉,水面并没有漂浮的杏色裙衫和白袍,衣衫完好。
她靠在湖边石头上,背后顶着冷硬的石面,身前一片柔软,睁眼一瞧,她竟抱着个女子,崔寄梦还未来得及惊讶,女子回头,那张脸无比熟悉。
这是她自己!
更大的困意袭来,她无暇去思考这些,意识好像被一根看不见的绳牵着走,她的神识稍微飘高了一些,这才发觉原是大表兄抱着自己,弹琴的手在被杏色料子遮住。
崔寄梦有些不悦,但依然怯生生,不敢直视他,嗫嚅着:“别查了……我以后不让二表兄碰了,成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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