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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的面容在受伤后似乎一直都是一幅令人远离的冷冽模样。
即使他也常笑,也并不在对我们的管教之外有额外的冷脸,但那副面容总是让人无法亲近。
在知道我要离开卡西米尔,去做一个游侠时,他并没有直接回答。
“离开这里,你要去做什么?”
那时的我总能坚定的回答这种问题。
“去做一个能让自己的力量付托于每个工人,农民,感染者,劳动者,普通人的人,高位者的世界已经有了太多的骑士,但他们没有,只是在那里被高位者当作累赘,被压榨,被讨伐,我想结束这种事,这是我愿意竭尽一生去做的事。”
父亲的目光看向我,我也并没有迟疑的看向他。
“……如果你真的明白自己要去做的事是什么,就去做吧。”
……与自己那些游侠朋友走出那座城市时,每个人都是感觉自己是能做到些什么的。
推翻商业联合会,改变现在的普通人的生存处境,亦或者更宏大的事,似乎一切都是可以做到的,只要去做,去成为那个走出第一步的人,就会有第二步,第三步,直到终点。
穿梭在密林中,游离在荒野边缘,走在金黄的麦田中,看着庞大的移动城市从远方行过。
每天或是驱逐进击的兽群,或是拯救遇到各种事的人群。
称赞与佩服的声音在耳边徘徊,看到每个人充满感激的模样,似乎每个人都感觉走出卡西米尔那一天想做的事已经快实现了。
某天走到一片农田,风已经慢慢聚集,看来已经快下雨了。
一个年轻的人帮助那一对老夫妻紧张的收割着麦子,汗水更像雨一样打在那人周围。
“请问需要帮忙吗?”
我凑了上去,虽然并没有做过类似的事,但那时的我们也并不感觉收割麦子是多难艰难的事,至少见过的麦子不管用镰刀还是用什么源石技艺,只需要割下,然后送回谷仓,再在太阳下打下麦穗,把麦秸留着烧柴火就好。
那人抬起头,白色的衬衫早已经被磨破,不远处挂在围栏上已经打了许多的大衣似乎就是他的衣服。
看他的打扮并不能算得上一个农民。
他看着我们,看着那时穿着虽然算不上豪华,但格外精致的衣服的我们。
“嗯,可以放下你们的武器,拿起镰刀吗?”
队伍里露出一阵困惑的声音。
因为在那时我们的理解里,用自己的武器帮忙收割更加方便轻松,拿起镰刀弯下身子收割反而更加低效且容易劳累。
不远处的两位老人看到我们站在那边,马上放下了手上的活,小跑的过来。
我们还在犹豫,那人似乎也看出了我们的犹豫。
“麦子的收割不止要你们那些刀锋的单纯的割下,更需要护住麦穗,更需要处理好割下麦秸留下的根,你们如果真的想去帮助这些在你们眼里并不与你们相同的农民,就请放下你们的武器,弯下腰学着去收割,去学着他们做最普通的农活,如果连这样都做不到。”
那人把那粗糙的手举起,指向天空。
“那就把这片乌云驱散,就用你们的武器,你们的源石技艺。”
最后那人跑到了另一边去收割,两位老人显得恐慌的向我们道歉。
那份恐慌……最后我们依旧没有放下武器,果不其然的,麦穗掉了一地。
虽然都割了下来,但小半的麦穗依旧没有来得及捡回来。
那人也在下雨后拿起那件大衣淋着雨离开了那里。
雨晴后,两位老人趴在泥泞的土地上,慢慢努力捡走那些麦穗,叹息着。
他们的眼神透着哀伤,却也终究没有说什么。
……团队是什么时候开始散的呢。
可能的事有太多,甚至包括以上那件事。
也许是那次天灾,被那个老人指着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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