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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如意心中大叹,觉得再这样下去自己怕是好不了了。
裴宵原就厌恶她,此行虽不知是何原因,但大约是受了表兄所托,再这样消耗下去,也不知他会不会怨上表兄。
她勉力撑起身,颤巍巍伸手。
裴宵没有将碗筷递给她,反而按了她手下去,坐在床边夹起汤饼,竟似真的要喂她吃。
孟如意睁大双眼看向他,还未来得及表示什么,不自觉吞咽口水的反应却叫她愣在当场。
自她悬梁之后到现在,已经接近两日未正经进食了,闻到近在咫尺的汤饼香味,忽觉腹中灼烧,这是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裴宵没有她料想中的讥讽,只举起筷子,喂到她嘴边,她便破罐子破摔般闭了闭眼,张口接了过来。
入口的一瞬,孟如意颇有些惊讶地挑了眉,这亦是不受控的反应,只因这汤饼的味道着实出乎她的意料。
不曾想尊贵的裴候爷竟有这般手艺。
汤底鲜美,面饼柔滑,入腹后只觉整个人都舒泛了些。
就这样一喂一食,碗很快见了底。
“还要吗?”
裴宵出声打破屋里的沉寂。
孟如意摇摇头,这一碗早已超出了她原先的食量,若不是实在饿了,根本吃不完的。
裴宵放下碗,扶她再度躺下,低低道:“我观你脖颈上的应是外伤,无甚大碍,不过身子确实是太弱了。
且好生在这里休养两日,不用担心,我会将你平安带回西京的。”
他声音听不出情绪,却带着莫名安抚人心的力量。
他说不用担心,孟如意便真的松了一口气般。
而裴宵的情绪其实不大好。
孟如意的身体状况出乎他的意料,他记得当初在侯府时,她大多数时候看起来面色尚可,不似这般被掏空了底子的模样。
眼下的她带着一种说不出的苍白脆弱,仿佛再禁不得一点波折。
而回西北的路却注定了不会太平。
刘嫂子的丈夫晌午不回来,晌午饭是要送到地里去的。
她对裴宵二人没甚防范,留他二人在家自己便出去了。
裴宵趁着无人,解衣处理了一番身上的伤。
主要在肩背处,他当时护着怀里人,有些原本能躲过的招式便用后背挡了。
经过一夜奔袭,又几番使力,伤口没完全止住血,除衣的时候不免粘连些,他眉头都没皱就扯了下来。
后背处自己处理不便,便舀了盆凉水浇下去,胡乱擦干水,将伤药顺着肩膀往下倒,涂到多少算多少。
刚穿回里衣,却见出去没一会儿的刘嫂子神色有些仓惶地回了来,“大兄弟,你们两家究竟是什么来路,竟能惊动官府的人来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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