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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枝夏撵鸭子似的把几个小的撵到了西棚,老爷子压抑的怒火逐渐浮上眉眼:“老三,把这个孽障摁在院子里跪下。”
“老爷子不可啊!”
老太太着急地冲着徐二婶使了个眼色,哀声说:“现在他一头一脸的血本就神志不清,说再多也是对牛弹琴,还是先把他的伤处一下,等他酒醒了再说吧。”
徐二婶低下头说:“老爷子,二爷这回是办错了,可醉着酒说不清儿,他这样保不齐会受了病气,您手下留情改日再罚吧。”
她直挺挺地跪了下去,东倒西歪的徐二叔却还在叫嚣:“罚?”
“我做错了什么凭什么罚我?!”
“家门破灭不是我的错!
沦落至此也不是我的错!”
“就因为我不愿跟着你们一起自甘堕落,所以就是我错了吗?!
你们凭什么说我有错?!”
他赤红着眼站起来,徐二婶带着惊慌去扶他:“二爷!
二爷你别胡说了!”
“谁说我是在胡说?!”
他挣扎几下没挣脱搀扶的手,恼怒之下朝着徐二婶窝心就是狠狠一脚:“自甘堕落的下贱东西!”
“一个商户贱女高攀了我的荣耀,是老子给了你荣华富贵!
现在你瞎了眼去给长房的兔崽子摇尾巴当狗,早知如此老子不如要了你的狗命!”
徐二婶被踹得狼狈滚远,又悲又怒地说:“二爷你是失心疯了吗?!”
“老爷子和老太太还看着呢,你……”
“你还敢拿人来压我?!”
徐二叔怒不可遏地喊了起来:“老子现在就弄死你这个贱人!”
你知道所托非人的滋味吗?
“住手!”
“二嫂你快躲开!”
同时响起的惊呼砸碎满地,吓得不轻的许文秀和徐三婶手忙脚乱地奔过去拉人。
可她们的动作还是迟了。
桌上的水壶被他抓起重重砸在了徐二婶的头上,粗陶碎片洒了一地,刹那入目可见的全是血色。
徐二婶脑中不断嗡鸣,哆嗦着手一摸,掌心里漫开的全是温热的血。
“弟妹,弟妹你快先起来!”
许文秀鼓起胆气扑过去把人扶起,冲着早已惊呆了的老太太说:“她这一身的伤可不能再折腾了,再折腾下去是要命的啊!”
徐三婶也黑着脸说:“大嫂说得不错,二哥瞧着只怕是疯魔了,僵持下去也说不清楚,不如先把二嫂扶下去处了伤势再说,明媒正娶的正室夫人,哪儿有这般折辱磋磨的儿?”
说到底她们都是外嫁来的,见一人伤难免几人悲。
若徐二婶今日真被磋磨死了,那才是徐家继家门破灭后的第一个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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