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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聿白淡漠疏离,嗓音的沙哑似乎只是因为被吵醒的不快:“有事?”
王琬沅不动声色地往屋内看了一眼,除了窗外的月光,一片漆黑。
她笑得温柔得体:“阿姨让我把医生配的止痛药给你。”
“多谢。”
房门就此关上,甚至连最普通的寒暄都没有,从开门到关门,不过也就只有几秒钟的时间。
王琬沅的笑意僵在脸上,手中那张黑金色的房卡在寒凉的夜里硌得人掌心一阵阵地疼。
只要她抬手,就能进去。
她嘴角上扬的弧度未减,转身得极为潇洒利落。
有些事情,是不能急于一时的。
桑南溪的意识变得有些模糊,只听见浴室又传来水声,直到炙热的胸膛又贴上后背,带着丝丝水汽和沐浴露的清香。
周聿白牵过她的手与她十指交缠,他尤其喜欢这个动作。
记忆里,桑南溪很喜欢周聿白那双手,骨节分明,手掌摊开,能轻而易举地将她的手包裹进去。
她曾经,很眷恋他掌心的温度,入秋的时候,尤其喜欢将脸颊贴着他的掌心,躺在他的膝盖上,就那么昏昏沉沉地睡上一下午。
等到醒来,天色渐晚,却依旧还能赶上那抹金粉相融的晚霞。
脑海中挥之不去刚刚那双手作乱的模样,明明满是羞恼地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却又生怕周聿白真应了那句哪怕是强求的话做下去。
桑南溪紧闭着眼,只当对他的靠近毫无察觉。
可靠得太近,屋里暖气又开得足,鼻尖不由沁出几滴细汗。
“溪溪,你在怕我?”
周聿白的语气算不上温和。
床头的灯被打开,暖黄色的灯光照着她僵直的脊背。
背后的脊骨瘦得能看到轮廓,这就是她当年离开他所追求的吗?
她身边什么都不缺,怎么就把自己养成了这副模样。
桑南溪刚离开的时候,他找人查过她在国外过得怎么样。
得到的结果,无非不是夜夜笙歌,纵情享乐。
一出国,她就将自己忘得干干净净,就和那些她曾经的前男友一样。
她向来洒脱。
周聿白挑起她的发丝,细软的发尾绕着他的指尖纠缠。
桑南溪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
只是那发丝太过顺滑,他若不勾着手指,那头发便从他的掌心逃离,迫不及待的,离开他。
就跟它的主人一样,一转眼,就能从他眼皮子底下溜走。
“溪溪,回我身边吧。”
他语气寡淡得像只是在说一件极寻常不过的事,随口一提,却又无比的笃定,像是十拿九稳。
桑南溪突然觉得可悲又可笑,只觉得眼眶酸涩得厉害,可泪却怎么也流不出来。
床头的灯光将他本就棱角分明的脸照得更为冷峻,她倏然想起他们初见的时候,那时他也是这般。
身边的一切都唾手可得,让他的骨子里本就透着凉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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