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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凭好奇道:“昨夜不是你在值事吗?怎么今夜还是你。”
台中当值,都是轮值,但李益这几日都是一人在值。
李益没想她连这点小事都清楚,面色顿红,有些赧然:“臣怕娘娘有事召,所以一直在等候。”
冯凭道:“你现在担的是尚书省从事之职吧?这样,我调你到中书,升你做中书令,加御前行走,如何?先前是乌洛兰延在担任,而今空缺。
此职比你现在的职位高,你当不会有意见吧?”
李益忙道:“臣谢太后恩典。”
冯凭柔声道:“好,那你现在就上任,替我拟几道诏令吧。”
李益道:“臣遵命。”
御案就在榻下,上面已经备好了纸笔和空帛。
冯凭口述,李益执墨。
本来这东西,应该是先在纸上草拟,修改定稿后再誊抄到帛书上的,但李益是此间熟手了。
他没用草稿,直接在帛书上写就,一字不易。
这几道诏书,一道是嘉奖安抚乙浑的。
太后命他接替杨保年等人之职,由车骑大将军,兼录尚书事。
一道是处理乙浑杀人善后,给杨保年等人定罪。
李益明白她此诏用意,为了暂时麻痹乙浑,让他在陆丽回京主事之前这段时间里,不至于狗急跳墙。
写好了,冯凭看了一下,无可更改了,便交还给李益,道:“用印吧。”
李益道:“这,用皇上印,还是用太后印?”
两印皆在崇政殿,都是太后在保管。
太后而今垂帘听政,有自己的太后印,朝中大多数不太公开的,重要的人事任命,上都需加盖太后印。
普通百姓看来,告令上有皇上的玉玺印才是正式的,但朝廷官员都知道,而今宫中是太后在主事,皇上说了不算,一件事需要有太后明确的同意表态,大家才敢放心行事。
冯凭道:“用皇上印。”
用皇上印,看起来比用太后印正式多了。
但实际上,皇上还幼弱,根本就不可能独立发这样的旨,如此营造出乙浑自作主张,挟君自专之感。
如果用了太后印,太后是有头脑,能独立行事的成人,那意义又不一样了。
以乙浑现在的处境,看到这两封诏书应该会松一口气大喜,是难以察觉到冯凭这点小细节上的用心的。
来日翻盘,这也是他的罪证,太后则是忍辱负重用心良苦。
李益将诏书盖上印,冯凭让杨信去传旨。
“给你自己写一道任命吧。”
李益又写了一道任命,这次,冯凭让他盖上玉玺,又盖上自己太后印。
拓拔泓寅时醒来,得知昨夜自己走后,太后又召了李益入殿,他立在宫女面前,就着铜盆中的水洗手,眉头就是一皱。
“太后又召他做什么?”
想到昨夜他离开时,太后一副困倦要睡的样子,他心里就不太舒服。
他本来是还想再留一会的,是因为太后神态疲惫他才早些离开,好让太后安睡。
没想到自己走了,她又召了别人去,召的那个人,还是同她有些闲言碎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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