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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业绥叹息漠然,没有丝毫怜悯之意:“不就是几个奴仆,打杀便打杀了,难不成母亲还要因她们来问罪自己儿妇?”
听到这般冷血话,郗氏急得是直接拍桌:“她在家里做这等血腥事,要是将来业障报在你身上!”
林业绥依旧无动于衷,眼里淡漠到没有人的感情:“家里的事务既已交给幼福来管,那幼福便有处置这些的权力,母亲何必多管这些闲事。”
隋郡六年,三十万起义叛军死于他手,他手上的血何其多,业障又如何。
“你前脚来让我把宗族与家里的事给她管,后脚就让我不必多管。”
郗氏被后面那话刺激的连连冷笑,“这话说得可真是寒心啊。”
只要有半点不顺郗氏心意的,她就会哭着诉说往日苦楚,或是怪声怪气一番,逼得人只能万事顺她,林勉总是娇惯这位自小丧母的妻子,死前亦不放心的与长子交托种种事项,其中便有让他多替郗氏着想。
“我为何要母亲将家中事务全权交出,母亲应心知肚明才是。”
林业绥不知自己还要如何再替眼前妇人着想,“母亲年幼丧母,受尽旁人冷眼,只有一个仆妇陪着,因此哪怕你将太公勤学时的偏宅赏给一个仆妇,大人可曾说过你半句?”
“母亲整日吃斋信佛。”
他道,“可神佛能识清好坏之分,知施恩有度,母亲岂能?”
郗氏还未开口,吴老媪先行一步替人气愤了起来,此次倒也是真心,她知道郗氏信佛皆是儿时缘故所致:“家主怎能这么和夫人说话,夫人也是为了”
林业绥动了动眼皮子,厉眼冷对:“这里何时轮到你一个仆妇来置喙?”
“好啊好啊。”
郗氏气得直咬牙,再加之身边仆妇被骂,更犹如自己被骂一样,竟是哭哭啼啼起来,“你竟能为她与我这样说话,全然不顾孝道。”
“上德,下才能孝。”
林业绥漠视妇人的啼哭,冷声反讥,“戌申年辰月壬午日的姑氏偷听案,母亲可知最后如何判决?”
“十步一跪去向新妇磕头致歉。”
他亲自陪审的目的不过在此。
郗氏心虚的想起那夜,更多的却是被忤逆后的气恼:“你为何要如此袒护那个谢宝因,难道忘了自己大人是如何死的?她是谢贤的女儿!”
林业绥隐忍着胸口碎骨的痛,想及这些年来的汲汲营营,只为振兴林氏,黄泉路已不知踏过几回,可眼前妇人却还在为几个欺上瞒下的仆妇闹到这种地步,来日怕是要将今日的容身之处也要给让居了。
母子争论至此,似乎都不必再留什么情面了。
“母亲既不知大人此生夙愿是什么,不知大人为何郁郁而终,不知大人死前为何痛哭,也不知我是如何当上的这内史,不知我在朝堂如何艰难,不知幼福为了收拾林氏这堆烂摊子怎样心力交瘁!
在内,你不知这些仆妇如何欺上瞒下,在外不与那些世家夫人往来,不知朝堂事。
既无法安内邸,也无法往来应酬,被这群奴仆当个傻子糊弄也不自知,贵为林府夫人却只知围着一个贱奴去转。”
“母亲究竟要做什么,是要林氏跟你我的性命全都断送吗?”
“要博陵林氏永远都消失在建邺城吗?”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林勉是如何死的,所以自己绝不走那条路。
他只要执掌相权,博陵林氏重回建邺。
几番动怒,气血早已翻江倒海,轻咳几声,嘴角漫出血迹。
“从安!”
郗氏瞬间慌了神,生气也忘了,只想要上前去看看,但又因后面的话停了下来。
“这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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