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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楼偌大一个酒楼,自是少不了厨房。
只是平日里开门营业时,几位师傅都在大厨房忙活,而作为于吃一道颇有心得的美食爱好者,沈明月有一间独属于自己的厨房。
厨房不大,纵深三个跨步,横向不到四米,用到的东西却一应俱全。
进门左侧是一个灶台两个灶口,边上放着一口汤锅一口平锅和一套蒸笼,右边则放着特意托人打的铁质烤架,身后的桌子上各式各样的刀具摆放的整整齐齐,瓶瓶罐罐的调味料也按着使用频率摆放好。
煎炒烹炸,一个小厨房便可以搞定所有口味做法。
因为花满楼从没来过小厨房,沈明月便先将他领着到处转转,介绍了下东西的摆放位置。
“沈掌柜的东西还挺全的。”
花满楼微笑。
“那是自然。”
沈明月很少自得,却对自己亲手打造的厨房颇为满意,或许每个美食爱好者的最终走向都是大厨,沈明月觉得自己离老饕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但在成为大厨的路上已经拔足狂奔很久了。
“有鱼吗?”
花满楼问道,“在下不才,对别的烹饪几乎一窍不通,却对烤鱼颇有心得。”
此话不假。
因为不想父亲看到自己时总是涌上愧疚与难过,也不想兄长们因为眼盲而对自己偏心,更加不想继承家业——大哥二哥当初曾信誓旦旦表示他们只要一笔钱自行闯荡,将这家业留给七童,免得自己到时候饿死。
听起来很好笑,花满楼从未缺钱,父亲很早便给了每个孩子分成。
毕竟若是江南首富家的公子还要为银钱发愁的话,那这世间便没几个不为生计奔忙的人了。
花满楼明白那都是家人们对他的爱,但他也实在不想看着他们小心翼翼如同对待珍宝一样地对待自己,所以花满楼很早便搬出了花家,搬进了小楼。
小楼的生活自是自在。
花满楼离开家的时候,将他本来养在院子里的花也带来了小楼。
如今几年过去,在花满楼的精心照料下,小楼四时四景,却总有鲜花满楼,花香四溢。
闲暇的时候,花满楼总会为自己沏壶茶,坐在湖心中央的亭子里,伴着轻拂的微风抚琴,偶尔飞鸟掠枝经过同他相和。
花满楼的性子淡淡,朋友大都君子之交,偶尔相邀便欣然赴约,没有邀请他自己也乐的清净。
照理说,花满楼的日子该是这样平静又恬淡的。
可偏偏陆小凤闯进了花满楼的生活。
陆小凤这个人,热闹风流、好动肆意,平日里便是不惹麻烦,麻烦也会主动上门,自他们相识以来,花满楼的日子也变得忙碌而热闹起来,时不时便要跟着陆小凤浪迹天涯。
烤鱼的功夫便是在那个时候练成的。
出门在外哪有那么多讲究,也不会随处都有客栈,着急了林里的树杈一躺便是一夜,可住可以不那么讲究,吃却不能当真啃树叶。
于是陆小凤便练就了一身叉鱼捉鸡的本领,花满楼也掌握了烤鱼烤鸡的手段。
对于目盲的人来说,做饭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洗菜还好说,大不了多过几遍水,浪费也比没洗净强,但这火候色泽却实在不好掌握——好在烹饪还有个简单选项:烤。
烤是最容易的,撒些调料,之后一直转那个烤棍,火候味道靠鼻子判断就行,嗞啦的出油声也是享受。
花满楼便在陆小凤的锻炼下,练就了盲杀鱼和盲烤鱼的本领。
听花满楼讲起那些经历,沈明月也露出向往的神情来:“我小的时候好像是立志要走遍大好河山的,只是不知道怎么,阴差阳错地就留在江南开了个饭馆,做甩手掌柜了。”
“若是以后有机会,出去走走也未尝不可。”
花满楼微笑道。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那今晚就有劳花公子为我们做条烤鱼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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