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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懂得观察海水的颜色,预测鱼群的动向,手中的渔网总是满载而归。
村民们对他的称赞不绝于耳,都说他继承了父亲的好水性。
“小海哥,今天又整到什么好货啦?”
村里的孩子们总是喜欢跟在他后面,好奇地望着他手里提着的新鲜海货。
小伙儿笑着抬起手中的篓子,露出几尾闪着银光的鱼儿。
“今天运气不错,捉到了好几条肥美的海鱼,待会儿给你们分一些。”
孩子们听罢,眼睛都亮了起来,欢喜地围绕着他。
叽叽喳喳的。
好生热闹。
小伙儿被村子里的人念作海哥儿。
海哥儿不仅在海上的技艺超群,在村里的口碑也极好。
他手中的鱼篓沉甸甸的。
比起男人十年前的水平,只高不低。
多年时间过去,小破房原本已经破旧的木梁更加腐朽,海风刻在墙上的痕迹也更深了。
“今年的船网,都换了三茬了。”
男人的腿脚已经不允许他继续出海,每天只能干巴巴地躲在小房子里,透过吱呀作响的半扇木门,望着海边的白浪发呆。
海哥儿放下背篓,蹲下身,掠过男人空落落的左裤腿,按摩着右边萎缩的小腿。
“爹,今天我捕的鱼特别多。”
“村里人都夸咱们家的鱼好。”
“个头大,肥,肉多。”
男人听了他的话,苍老的脸上终于露出些许干涩的笑容。
靠海吃了大半辈子,终于也被海吃了一回。
东南海的扁头鲨,最喜食人。
可偏偏吃了这一回,下辈子便与海无缘了。
“爹。”
海哥儿跪伏在男人脚边,嘴上叫的生甜。
“把鱼都挂上。”
男人说。
海哥儿细心地将鱼穿在绳子上,挂在门口屋檐下。
“去给你娘磕一个。”
男人又说。
海哥儿依言走到屋角,那里供着娘亲的灵位,他轻轻磕了个头。
男人抬头看看快断裂的木梁,薄薄的两片嘴唇轻轻扇动,像振翅的蝴蝶。
他说。
等到海哥儿钓不到鱼了,就在梁上挂根绳子——“爹,你瞎说什么呢。”
海哥儿装作恼状,无心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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