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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神说。
我抱着人那么高的毛绒猫咪玩偶进家宅的时候,不出意料被拦住了。
我跪在祭台前,头压得低低的,行刑人将杨柳枝浸入盐水,高台之下是无数双密密麻麻的黑色眼睛。
恶意,嘲弄,轻慢,幸灾乐祸。
他们说着“大小姐”
。
又是大小姐闯祸。
大小姐今天又跑出去了。
还是在家族里最为看重的祭祀日上。
族老们很生气。
“是家神大人让我出去的。”
我仰起头争辩。
“噤声!”
族老之一的权杖落在离我鼻尖咫尺之遥的地方,我出了一层细细密密冷汗,挤眉弄眼暗示五条悟“快想想办法呀”
。
他蹲下来,笑嘻嘻望进我眼睛里:“明天还陪我出去玩吗?”
“再玩就要死啦,”
我用气音说,“家神应该保护族人,您忍心看着我受刑吗?”
他笑了笑,摸了下我的头发:“保护?嗯,行吧。”
那根杨柳枝抽下来的时候带着破空的尖啸,我下意识绷紧脊背,在落至我衣服的那个瞬间,浸了盐水的杨柳枝,忽然化为一大捧雪白琼花,落了我满身。
我顶着满头满脸馥郁的花,看到所有站着的族老和行刑人都面朝我的方向跪了下来,畏惧而颤抖。
他们战栗着,头深深埋下去,紧紧贴着祭台红木,不敢说一个字。
离得近了,我才发现蹊跷之处——这并不像是对尊敬崇拜家神的爱戴,更像是某种源自灵魂的,对未知危险恐惧。
他们在害怕什么?五条悟拽着我的手,我跌跌撞撞站起来,花落了满地。
我跟着他往祭台深处走,迈过琳琅满目的祭品,终日不灭的熏香,在随风摇晃的红绸带深处,被高高供奉的是一个贴满朱砂封印的木匣。
朱红封印黯淡,边缘有烧灼痕迹。
一层一层糊上的封印,干枯薄脆,斑驳落下纸粉,历史悠久,令人心疑它的效用是否依然留存。
究竟是什么可怕的存在,需要被这样层层叠叠强力封印,生怕逃离?如果真的是守护家族的祥瑞家神,为什么却被禁咒束缚在不详邪恶的古老木匣之中?这不像是被尊崇敬畏的家神的待遇,更像是……像是……我的心脏沉甸甸的,就连十年一次的祭礼,强迫所有族人齐聚念诵祭词并献上鲜血的行为,也更像是加固封印的一种诡谲手段。
……邪神?“想了解我的话,不用偷偷摸摸翻记录啦,本尊就在你眼前,随意问就是。”
他说。
我心里一紧。
他摩挲着下颚,蓝眼睛藏在墨镜后,表情很悠闲:“我有印象,你……十年前不小心闯进来这里过吧?”
五条悟两只手指成圈,慢慢缩小,似乎在回忆我年幼时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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