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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落地,江绮音胸腔的痛溢满在眼眶,有涟漪泛起。
试问她是真的有错吗?但又真的无错吗?连她自己都无法确认,她是恨舒岁安毁了周应淮,但舒岁安能恨谁呢?这么浑浑噩噩的活着,心存的希望被人碾碎,青葱年华被蹉跎至此,在有生之年只想再见那人一面。
见到了,可又如何呢?剩余的那点欢愉却在随着日子倒退,走着走着竟走到了医院。
人长大了,却开始走回头路。
到底还是旁观者清,冯润华过来拉过舒岁安起身,因为他看见舒岁安裙裾上沾了不少血渍,想必自己也受伤了,面对江绮音也一声不吭。
“姨,现如今所有恩恩怨怨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文鸳是不是能够好好的。”
楼黔弯腰看着舒岁安的伤口裂开了,而后把她搀扶到走廊的凳椅上坐着。
韩庭桉与魏旭交涉了几句后,走廊只余下窒息的静默。
对于周应淮,江绮音既痛心又可气。
他把自己逼到绝境,这条路是他一意孤行要走到底的,哪怕是满身荆棘。
江绮音神情漠然,眼神中萦绕着雾气。
她适才想起,曾经那个聪慧的女子早已被岁月磋磨得不见踪影,像是一个迷失的孩子,!
对,听说她疯了。
她眼里不由地闪过刺痛,周应淮不好过,她舒岁安也不好过。
怎会好过了呢后来,冯婉君来了。
她握着舒岁安的手,“岁安,相信应淮,他会没事的。”
“我知道。”
语音沉静,所有的悲喜全数消失不见,短短三个字说得很笃定,像是笃定医嘱经她攥写那般。
周应淮在手术室2个小时,上面手术中的灯牌一直亮着,刺目得很。
江绮音隐忍的泪水再次夺眶而出,仿佛用尽全身的力气在隐忍。
舒岁安的手很凉、很僵。
手术室一门之隔,两个天地。
她从来不觉得她的爱情是一场错误,在无望的等待里,纵使再痛苦,回首过往,美好得让她不愿记恨那个赐予她欢喜的人。
————文鸳,因为我坚信美好是真实的,只不过它凝固在过期的记忆里。
这也是此时她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被胁迫回淮安后,她都以为他要报复,但他没有,他只是一步步地把她逼着走出来,走出自己的世界来,让她不得不面对他那盛大浓烈的爱。
她时常在想,他们之间不似耳鬓厮磨的爱侣,倒像是互相折磨的痴儿。
天冷,他会把她的手放在他温暖的外套口袋里暖着,他知道她体寒,也不顾她的挣扎,就这么一直搂着她,贴合着他的体温,就这么一直替她驱寒。
因为依偎在一起,他们彼此拥有了相同的体温。
他说:“家里有你,不会再冷了。”
清晨,他若是早起定会下去花园,亲自给她采撷最鲜艳的花朵,命佣人修剪好后放在床头柜上。
而后小芦筑入目的每一处都会放置着不同样式的鲜花,就连秋千架上都会有一束小小的雏菊花束,就连平安的锁扣上都会别上一朵他说:“入目如画,我想你看了会心情好”
有一夜她突然睁眼,口渴想要起身时,就看见那人孤寂的背影,就穿着一件单衣站在主卧的落地窗前,就这么一个人站着。
迎着冷风,似是不觉寒意。
他对着黑暗说:“岁安,可不可以不要放弃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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