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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稚张了张口,不知该如何解释,半天才磕磕绊绊地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自己是……对了,我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裴慎不急于说清,只道:“你重伤初愈,一时难以接受太多的信息,先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情了,日后你若还想知道,我再说给你听。”
沈稚乖乖地点头:“嗯。”
裴慎唇角慢慢地牵起。
瞧瞧,多好的姑娘。
沈稚这个人,他再了解不过,旁人待她好一分,她能给以十分的回馈。
先前靖安侯世子入京,见她第一眼便思之难忘,靖安侯之妹看穿兄长的心思,在水粉铺子特意让给沈稚一盒胭脂示好,沈稚不明就里,隔几日又送她一对价值不菲的赤金蝴蝶簪作为答谢,甚至邀请对方参加自家的赏花宴,过度热情反倒引起不小的误会。
对待生人都是如此,更何况是他这个为她的伤势费心费力、衣不解带照顾月余的夫君。
裴慎已经从她眼神里看出先前没有的抱歉,甚至有种急于补救他们之间关系的冲动。
如若可以将她留在身边,他不介意用谎言来维持他们之间原本虚无缥缈的情分。
她此刻不也很欢喜么?既然是能给人带来欢喜的谎言,那就不算是伤害。
甚至他从她的面容里看出了羞赧,从前也只有在裴识和裴朗面前,她才会偶尔流露出这种让他嫉妒到发狂的表情。
即便将来她想起一切,那又能如何呢?只要他在一日,没有人能将她带离自己的身边。
忽然想到什么,裴慎语气微沉,“那几个不懂事的奴婢……”
沈稚从他眼里觉察出一丝不豫,赶忙维护道:“是我自己想岔了,不关她们的事,我听说这些丫头也是你刚买回来的,不知者无罪,你别怪她们了。”
裴慎面上恢复了笑意:“都听你的。”
沈稚抿唇笑了笑,也不是很难相处嘛。
大病初醒,吃食上只能清淡,沈稚晚膳只用了些碧梗粥,两碟素小菜和一些爽口的点心果子。
新来的厨娘是金陵人,菜品偏江南风味,即便是荤菜也做得清爽鲜香,口感回甜。
沈稚直觉自己应是很喜爱那道黄泥煨鸡的,但眼下却提不起兴致,见裴慎也只用一些素食,正要给他夹菜,想了想,还是换了布菜的银箸,给他碗里夹了只鸡腿。
裴慎微微顿了下,一旁的桓征却是瞳孔一震,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了。
沈稚没有瞧出异常,抿抿唇笑道:“我看你都不怎么吃菜的,是不合口味吗?这道黄泥煨鸡煨倒是香气扑鼻,你替我多尝尝。”
桓征忍不住开口:“夫……夫人,我们郎君……”
一语未了,却被裴慎抬手打断:“无妨。”
沈稚古怪地看着主仆二人,视线又回到裴慎身上:“你不吃鸡么?”
裴慎夹起一块肉,在口中慢慢地咀嚼。
的确是很多年没吃过了,从匪寨中出来的这些年他便一直茹素,直到今日都是这样的习惯,看到荤腥会生理性地不适。
沈稚不疑有他,托着腮问他:“好吃吗?”
裴慎含笑点头。
你头一回为我夹菜,怎么会不好吃?
用过晚膳,两个丫鬟伺候沈稚到净房洗漱。
裴慎到偏厅,将方才所食吐了个干净。
桓征眉头皱紧,给他递了张帕子,“大人这又是何苦?”
裴慎:“我说过,在这里不用这个称呼。”
“是,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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