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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手。”
他温热的身躯覆于其后,太阳穴贴着谢惟隐在发中有些发热的耳廓,紧紧圈着那人劲瘦的腰身,眼中晦暗不明,语气却极富撒娇意味——
“我不,你疏远我,伤心。”
他向来吃软不吃硬,越不让做什么越做什么,除非哄着。
“没疏远你,先松手……让你上药。”
孟惘的雏鸟情结极为严重,独喜欢与捡他上山的谢惟亲近,也不觉得这样从后面抱着人有什么不妥。
于是满意地眯起眼睛松开了手,又跪到他身边,小心地拽下他伤口处的衣服,露出血淋淋的肩膀……
而当他看清伤口的深度时,那丝得到许可的愉悦瞬间烟消云散。
眼神都冷了几度。
他仍是忍着没说什么,施了个术法去了那片血迹,从储物戒中掏出一个小药瓶,轻轻在伤口上洒了些。
他怕那人疼,每次都洒一点点,等到药粉化了之后再洒上轻薄的一层,用另一只手撑着膝盖,防止手抖碰到对方的伤口。
“你怎么会有这种药?”
谢惟轻声开口。
对啊,他怎么会有这种药。
他一个会自愈的天魔,储物戒中怎么会有这种药。
孟惘轻轻抬了抬唇角,“万一哪天受伤了能用到呢。”
万一你哪天受伤了能用到呢。
上一世在他十三岁时,谢惟也为他受过伤,伤在腹部,伤口极深,但当时身上没有丹药,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在人界硬撑了三天,直到将邪祟彻底铲除。
他在那时便极其悲哀地认识到——
不光谢惟认为他自己不会受伤。
就连孟惘也认为他不会受伤。
那人彼时也才不过十八岁,世上任何人都可以赐他重担,仰予敬畏,漠其凡胎,举以神位,但孟惘绝不可以。
世人已经将那人捧的够高了,孟惘若是也把他视为不生不死不伤不痛的神,对谢惟来说太不公平,也太过残忍。
自那以后他的储物戒中便多了许多东西,伤药、灵丹、绷带、瓷碗、绵巾等等,还有许多有关病症伤口治疗的书册。
都是为了谢惟。
缠好绷带,谢惟施了个法诀,衣服立马换成了一件整齐洁净的青衫白袍。
他偏头看过来,好像有话要说。
孟惘乖乖坐在床边,眨巴眨巴眼睛,“怎么了师兄?”
他直觉谢惟想要敲他。
可他又没做错什么。
“你在仄冬荒……有和谁单独接触过吗?”
虽不知他问这何意,孟惘仍是歪头仔细想了想,“……迟羽声。”
谢惟敛眸,语气不变,“别和其他人走得太近。”
“没有,我很少和他们说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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