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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方裕更是红了眼,看着女孩,就见女孩把几欲夺眶而出的眼泪咽了回去,昂然道,“也就是那日,我和我娘卖完了豆腐,却遇到胡老爷带着家丁前来纠缠,还要把我们母女抓回府里去。
我和我娘当然不依,拼死反抗。
就在那时,遇到欧阳家的大公子路过,路见不平,好心搭救了我们。
慌乱之中,我曾举了块石头砸了胡老爷一下,惊着了他的马,把他跌下来受了伤。
后来他治了几个月不见好,胡老爷便把我们母女告了。
经县尊大人断案,判我一个误伤。
却因错不在我,所以只罚我出些药钱。
因我家贫,无力支付胡老爷的药钱,本要受刑,是欧阳公子站了出来,愿意替我出这份钱。
不过我没要他的,而是由姥爷作主,找侯家哥哥借了五百两银子,完结此案。
我想问问大家,我这样做到底错了吗?若是你们家的妻女遇到这样事情,是不是就应该不吵不闹,乖乖跟人回去,然后等你们上门去寻?”
所有的人都沉默了。
真要等人上去寻,那黄花菜都凉了!
就跟唐大人的判罚一样,所有人都觉得,念福所做的,是合乎这个时代道德标准的正确行动。
她拼死捍卫了自己和母亲的贞洁,而在这过程中不小心失手,重伤了那个姓胡的,只能说是运气不好。
有不少人心里其实在想,就那样的畜生,凭什么还要被判罚,砸死他都活该!
一片静默中,侯夫人忽地轻飘飘的开了口,“原来,你借了五百两啊,怎地没听裕儿提起?”
“娘——”
侯方裕还沉浸在念福悲凉中的叙述中回不过神来,忽地听这一问,气得不轻。
他娘平时瞧着也挺明白事理的呀,怎么此时偏问起这个?
“正是!”
念福斩钉截铁的转过头来,略带轻蔑的瞟了她一眼,“借据已经在侯爷爷手上放着了,夫人若是不信,尽可以回去查看!
施老爹此时总算是缓过劲来了,愤慨的目光从侯祥麟脸上移到侯夫人脸上,“确实是今儿一早写的借据,当面交到侯老哥手上。
只因这五百两数额太大,我们不敢约定还期。
但在这里,当着所有父老乡亲的面,我可以搁下句话,这笔债,只要我老头子还有一口气在,我这小外孙女还有一口气在,我们家就一定认!
哪怕是我们都死了,只要重孙子辈上还有人,都绝不会赖你们家一文钱!”
侯夫人羞惭不已,大恨自己为何会提起这话,平白又自取其侮辱。
侯祥麟想解释,却实在不知道能说什么。
就见施老爹已经举起拐杖指着那个造谣中伤的男人,满脸恨意,“此人一来,就黑白颠倒,乱说一气,还请大家作个见证,帮忙把此人拿下,送到官府去治罪!”
那人慌了,一双眼睛直直看向侯祥麟,终于喊了出来,“侯老爷!”
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喊他作甚?难道今儿这事,竟是侯家自编自导的一出戏?那这事做得也太不地道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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