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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听可以出发了,高兴得不得了,但没有忘记将窗户拉拢,也没有忘记将窗扣扣上。
然而观看幻术归来,行香子房却进了贼,窗户开了一道缝,吴此仁入房查看了一圈,说是禹秋兰外出时没有关严窗户。
当时禹秋兰还看过宋慈一眼,只因窗户是宋慈关上的。
宋慈记得自己明明关严了窗户,觉得很委屈,事后向禹秋兰说了此事,禹秋兰摸摸他的脑袋,说相信他关好了窗户。
时隔多年,母亲的温言软语犹在耳畔,使得他始终忘不了这件事。
他长大之后,每每想起此事,都很确信自己当时关严了窗户,但行香子房仍然失窃,而且窗户被打开了,窗扣又没有损坏,那只可能是有人从房内开窗。
他由此怀疑上了保管房门钥匙的吴此仁,这才让刘克庄去打听吴此仁的下落。
昨天他从刘克庄那里得知,吴此仁在锦绣客舍做大伙计期间,客舍被偷盗了很多次,吴此仁一离开,偷盗便跟着绝了迹,他由此更加确信自己的猜想。
吴此仁惊讶地盯着宋慈,见宋慈至多二十出头,十多年前只怕还是个孩童。
他尽力去回想当年遭遇过偷盗并且带着小孩的住客,忽然想到了那起举子杀妻案中的举子。
他不记得那举子的名字了,但还记得那举子姓宋。
他一下子明白过来,脱口道:“你是那……”
话刚出口,便立即止住,吴此仁心下暗想:难怪你一见面就问十五年前的举子杀妻案,原来你是那举子的儿子。
好啊,如今你做了提刑官,这是拿我问罪来了。
吴此仁虽然欲言又止,但宋慈从其反应可以看出,吴此仁已经知道他是谁。
宋慈问道:“当年你的同伙,那个翻窗入户的窃贼是谁?”
“宋大人,你这可问住我了。”
吴此仁两手一摊,语气也不再如先前那般客气,“我当年做大伙计时,谈不上干得有多好,但也算是尽心尽力。
这种偷盗自家住客的事,我根本就没有干过,更没有什么同伙……”
吴此仁话音未落,后堂忽然传来一个声音道:“吴二哥,一大早闹什么呢?吵得人睡觉也不安生……”
伴随着说话声,一个獐头鼠目的瘦子一脸不耐烦地从后堂走了出来。
突然见到宋慈、刘克庄和辛铁柱,那瘦子话音一顿,整个人僵在了原地。
宋慈认得这声音,更认得来人面目,竟是之前杨茁失踪案中,诬陷辛铁柱拦轿掳人的窃贼吴大六。
吴大六自从出了提刑司大狱,十多天来不知去向,想不到竟会在这里遇到。
吴此仁眉头一皱,朝吴大六暗使眼色,示意他赶紧回后堂去。
吴大六曾被宋慈抓起来关入牢狱,也曾在辛铁柱手里吃过不少苦头,一见是这二人,转身便想走。
辛铁柱忽然箭步上前,一把抓住吴大六的肩膀。
他面带凶色,两道刀子般的目光瞪在吴大六身上,喝道:“是你!”
吴大六只不过被辛铁柱用手抓住,却如被铁钳死死夹住了一般,连连叫痛的同时,不断拍打辛铁柱的手,试图迫使辛铁柱放手,却只换来辛铁柱越来越重的力道,肩膀疼痛加剧。
吴此仁上前阻止道:“有话好好说,你怎能平白无故动手打……哎哟哟!”
辛铁柱可不是多费唇舌之人,另一只手倏地探出,一把拿住了吴此仁的手臂。
吴此仁的手臂也如被铁钳夹住了一般,痛得直叫唤,整个身子都歪斜了过来。
“这位辛兄,那可是武学中拳脚第一、刀剑第一、弓马第一的大壮士,落在他手里,滋味可不大好受。”
刘克庄笑道,“宋大人问话,你既然不肯老实回答,那只好由辛兄来问上一问了。”
“老实……我一定老实。”
吴此仁忙道,“哎哟,壮士快快松手,快快松手!”
“辛兄,既然他这么说了,不如你暂且饶他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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