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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裴慎倒也没说错。
定国公府百年大族,老定国公跟着太-祖一起打天下,是太-祖的左膀右臂,功名累世的家族,绝非普通的新贵门第可以相比,而比起那些子孙式微的世家大族又不知好了多少,否则先帝也不会让最宠爱的昭阳公主下降定国公府。
偌大的国公府,几代人积累的家业,叔伯兄弟手中都分到一部分,各自都打理得不错,大头当然还是把持在定国公与昭阳长公主手中,分给他们兄弟三人拿来练手的也有不少。
昭阳长公主在这上头很是慷慨,从不约束他们的月钱,也不因尚未分家便不给添私产,都是自己的亲子,且这点钱还远不至败家的程度。
只是裴识前几年在准备科考,而裴朗还年轻,手里的私产多半还是昭阳长公主代为打理,只有裴慎年少便在朝中担了职务,也有足够的能力料理产业,这些年经营得当,年年都能翻上几番。
他提及这些时神色平静,仿佛在说一些极为寻常的事,甚至先前还因经商觉得委屈了自己,丝毫不像沈稚想象中的那些大腹便便、满身铜臭的商人,也不会因为家累千金便拿狗眼看人,处处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
裴慎见她一直偷眼瞧自己,不禁一笑:“怎么了?”
沈稚小脸泛红,小声道:“没什么,就是觉得你……很厉害。
其实夫君今日穿这身牙白格外俊朗,不像先前的玄色衣袍那般压迫,反倒有种君子如玉的风姿。”
其实他是非常英俊的外表,皮肉和骨相都无可挑剔,只是五官和轮廓稍显凌厉。
沈稚因失忆并不知他从前为人,先前被他生人勿近的气场唬得心慌,现在想来,其实并不是他让人害怕,大概是她大病初醒,失去所有的记忆时,突然有一个人闯进自己世界,那种无助和陌生让人感到惶恐吧。
比起夫君,沈稚觉得他更像温柔宽和的兄长,处处考虑她的感受,待她好得有些不太真实。
裴慎见她一脸娇羞的模样,唇边浮出淡淡的笑意,目光却微不可察地往下沉了沉。
果然裴识这款更受女子喜欢。
沈夫人出身书香门第,自是对儒雅清隽的君子之风更为推崇。
其实不光是是沈夫人,昭阳长公主不也是如此吗?不论如何宠溺张扬活脱的幼子,她对沉稳雅正的裴识始终多一分赞赏,因为裴识才是真正的世家子弟典范,是能够替国公府光耀门楣的存在,也是长公主最拿得出手、最骄傲的儿子。
而沈稚因自幼受到的教养和耳濡目染使然,即便与裴朗再性情相投,她在内心深处大概也是偏向裴识的。
用完晚膳,詹正献照例来给沈稚施针。
沈稚身子恢复得不错,先前一日一次的施针,慢慢改为三日一次,身上的擦伤几乎看不到了,因此祛疤的玉容膏也只在沐浴和净手后作润肤膏涂抹。
一段时间的针灸下来,她还是没办法记起从前的事,不过针灸也确实有提神明目的功效,这些时日沈稚的睡眠也很不错。
詹正献收了针,裴慎在她面前缓缓蹲下,“感觉如何?”
沈稚睁开眼睛,“很舒服。”
詹正献想到什么,转头对裴慎道:“说起来郎君也许久未曾针灸了,这段时日头疾恢复得如何?”
未等裴慎回答,沈稚便错愕开口:“夫君也有头疾?”
裴慎看了眼詹正献,视线调转回来:“只是从前思虑过多导致,无碍。”
其实裴慎的情况有些复杂,这头疾也是导致他性情大变的缘由之一。
当时连宫里的御医都看不出名堂,说是在山匪手中那段时日落了心病,又找不出医治之法,后来找到詹正献,用了针灸和熏香的法子,这头疾才慢慢有所缓解,至今已有近十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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