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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底浅绿绸裙轻拢,裙裾轻盈垂地,静立紫檀麒麟纹的小圆桌旁,见他进来,回眸一笑,堂屋填满了清甜柔媚的花香。
谢厌遏抑着情悸,坐去她对面。
并非初次独处,可每一次,谢厌都恍如已祈求千百遍,因而每每带着近乎虔诚的神情,珍惜他觊觎四年、来之不易的机会。
不知尹婵要同他说什么,谢厌暗暗希望,她口中之事,仅与彼此有关。
如此,便能与她多说几字,多独处一息。
“公子。”
有意压低的轻呼,在他耳畔响起。
谢厌将所思抛之脑后,定定看向尹婵,认真询问:“发生何事,你说。”
这叫尹婵如何开口。
楚楚的提议到底管不管用?尹婵临到出口竟也茫然了一瞬,早先措好的言辞沉在喉间,不知该以怎样的方式出来。
偏偏此时谢厌看她的眼神,带着真真切切的疑惑,好似正担心自己因何事困扰。
能为什么困扰?除眼前之人,还能有谁……尹婵一贯知晓谢厌是个傻的。
平日既在外冷漠阴鸷,一尊阎罗王,可每每被尹婵瞧见的,分明是躺在阎罗王掌心最傻最呆的那只小鬼。
什么事情若让他开口,必定沉默沉默再三沉默。
莲塘对面的旧院子再不解决,不止楚楚要在她耳边嘀咕,尹婵只怕自己也会记挂许久。
索性破罐子破摔,将衣袖抬起,有意无意地在谢厌眼前一晃,才支着圆桌。
谢厌没有反应。
尹婵不由得心生挫败,便知楚楚所说的撒娇怕也不会管用。
眼前的谢厌分明就和以往一样,该呆傻之时,从不叫她失望。
袖口血迹斑斑的“伤势”
没有得到谢厌的在意,尹婵咬唇,想起自己好不容易才鼓着的胆子,却……一想,那挫败愈发浓厚,直压得她凤眸眼睫濡湿。
努了努唇,没来由的羞恼,气谢厌什么都不懂,气自己太过自负。
短短的圆桌将两人隔开,但于谢厌看来,这紫檀圆桌犹同无物。
他既能清晰无比地感知尹婵的气息,又能毫无遗漏地将她一举一动收容眼底。
哪怕是抿唇带动的轻轻一哼声,还是些许湿润的睫羽,抖颤时映落在眼下的暗影。
这样轻而易举地分辨出尹婵当下的情绪,谢厌本该欢喜的,却隐隐约约生出了一点又一点的紧张。
他牢牢注视眼前的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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