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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秀和丫鬟对个眼神,放下碗碟,识趣离开。
房门未掩,前院的风将玲珑饺的鲜香丝丝缕缕送到床边,尹婵的馋虫被勾起。
“饿。”
她很是不情愿的开口,字眼闷闷的不悦,似乎还生着谢厌的气。
谢厌亦作此想,垂了眼,双手一时不知如何放。
他扭头,看向外间的玲珑饺,迟钝一下,支吾道:“我、我去端来,阿婵在床上吃。”
话罢,提步转身。
袍服的衣袂突然被拽住,他凌乱的步伐微滞。
谢厌回头,深黑的蝠纹锦袍上,是一只纤白如玉的手。
他眼一晃,似乎看见初生嫩芽,攀缠在粗壮的树干。
“阿婵。”
谢厌嗓子干了干。
他居高临下,只见床上的娇人朝他张开手。
鸦羽瑟瑟,浓长的睫毛在眼下映起暗影,一片小小的微茫的印子,衬着她伸手贪求的动作,好生可爱。
谢厌心口被搔得酥麻,脑子一塌糊涂,话不知从何说起。
尹婵不求他道出一二三,继续伸了伸手,所意昭彰,谢厌再呆笨也明白了。
他就转过身,将尹婵抱了起来。
娇香入怀,先是听她嘟哝地抱怨:“一点都不黏我。”
谢厌双臂一紧,顿了半息,在尹婵沙哑绵软的声音里,弯下脖颈,撩人的气息绕她耳旁,轻笑着说:“知错了。”
“知错能改,才是好的。”
尹婵目光被玲珑饺勾走。
谢厌却想,他贪求无厌惯了,也许……不止改,还要更进一步。
他长“嗯”
一声,大步走向外间。
玲珑饺伴着鱼片小粥,尹婵称心,挽发梳妆时,下人来报:“大公子,侯爷让老奴来问,您和夫人……该去正堂拜见公婆了,世子还有族中兄妹都在等您。”
这话说的战战兢兢,果然,不见公子开口。
下人躬身低头,静候槛外。
阿秀为尹婵挽髻,铜镜之内,尹婵发觉谢厌面上了无情绪,神色淡淡:“知道了,容后自去拜见。”
下人长舒一口气,紧着告退。
来时还想,大公子和府里不合,他定会被骂得狗血淋头,不料今日的公子极好说话。
他便放了心,立即去正堂回禀。
尹婵盘髻成螺,簪偏凤步摇,宝蓝金翘,垂珠轻摇,如风拨湖面,一步一晃。
她知道谢厌和信阳侯府的关系,挽好发后,盈盈走去:“要见侯爷?”
谢厌摇头,但笑不语。
尹婵眼含不解,既不愿应付正堂一行人,为何说容后拜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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