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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泼黛,水挼蓝,翠相搀,又是一年孟夏时。
晏醴自从得知了霍斟要出征,可谓是想尽了一切办法让霍斟带着她一起出征。
无论是恳求、哭诉、威逼、利诱,通通不管用。
不仅是霍斟不同意,霍仲也举双手双脚反对。
霍仲在饭桌上听她说起要随军的决定,一口饭都喷出来,他连忙放下筷子,摆摆手。
“阿醴啊,小姑娘哪有跟着一群大老爷们出征的?男女有别!
不行,绝对不行。”
晏醴反驳他:“可我看多有军属随军的,她们不也好好的,有什么不行?”
霍仲道:“可你是个未出嫁的小姑娘,怎可跟嫁做人妇的婆娘们比。”
顿了一会儿,他又想起些阻止她的理由,滔滔不绝起来,“那战场上刀枪剑戟血流成河,抬回来的伤病残兵都缺胳膊断腿的,你怎能受得了?”
晏醴眼珠一转:“那我就跟着军医,随他学些医术,既可以多挽救将士的性命,哪怕是给军医官打打杂也是为医官争取了时间,帮了忙不是?正好我住在医帐,医家不论男女,也不算破了男女大防。”
霍仲每说一句,晏醴就挡回去一句,霍仲只长长叹口气。
霍斟目前是副尉,这等军衔是有携家属随军的权利的,可他不能带上晏醴去冒这个险。
晏醴满怀期待地重新看向霍斟,不自觉摸摸下巴,琢磨着他此刻的心思。
他眉头微蹙,不时扒拉几口菜,看得出不耐和厌烦。
晏醴小心翼翼凑到霍斟跟前,轻轻拽拽他的衣袖,摇呀摇,道:“不是说只是去北姑驻营,不会有战事的吗?你就带我去吧!
阿哥。”
霍斟把她拽住的衣袖抽开:“你说没有就没有?这一路路途遥远,经过地界多有匪患叛乱,如今天下不太平,南阳军只有三万人,难保不会出纰漏。”
霍斟言语坚决,向来说一不二,晏醴知道,从他身上着手怕是不成了。
总之,这个滁州,她是去定了!
遂装的乖顺起来,主动把搭在霍斟臂上的小手拿开,在自己的小板凳上正襟危坐,眉眼低垂,像只任人顺毛的委屈小猫。
“好的嘛,不去了,我不去了。”
隔日,晏醴就骑着小红马银子去了中军大营。
这些日子,晏醴时常来“问候”
张如飞,以至于张如飞的亲兵都认识她了,直接递给她一套普通士兵的胄甲换上,领她进了张如飞的营帐。
一掀帐帘,一阵浓醇的酒香夹杂着果香就直冲晏醴的天灵盖,好久没喝到酒了,真是馋啊!
张如飞正四仰八叉躺在将军椅上,一只肥手提溜着酒壶往嘴里簌簌倒酒,一只手负责将大个大个饱满的西域葡萄扔进嘴里。
晏醴啧啧:“伯父真是懂享受啊!
我这都火烧眉毛了,您还有闲情逸致吃果子呢。”
张如飞一见有人来了,忙不迭地正正衣襟,坐了起来,多显出几分将军的气势。
仔细一瞧是晏醴,又弥勒佛般瘫坐在将军椅上。
毕竟晏醴来找过他多次,他早已见怪不怪了。
张如飞以为她又是来讨债的,先入为主:“贤侄,你再催我也没用!
我只是个小小的昭武校尉,没那么大能耐在短短几月就给你翻案啊!
你就饶了我吧啊!”
晏醴不疾不徐走上前去,摘了串葡萄,挑起一个投进口中,又将桌上一瓶没开封的美酒拔了塞子就咕嘟咕嘟灌下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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