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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晏醴刚才只对那金身手持的金玺匆匆一瞥,是以并不能确定。
徐目弓下身,捏住晏醴的下颌,迫她抬头。
他仔细打量晏醴一番,目光似乎有了变化,看她的眼神如看盘中餐。
他轻蔑一笑,站直了身子,挺了挺他那圆肚。
“原来,我们的新娘,是南阳军的奸细啊。”
一时之间,议论声四起,霎时间,徐目抬脚重重踢来,踢到晏醴的双膝,她的双膝瞬的麻木瘫软下来,她以手撑地跪在了徐目面前,跪下后膝盖处的疼痛才阵阵传来。
徐目蹲下身瞧她狼狈的样子,目露凶光:“原来你是南阳军派来的,今夜这场火,也有你的份吧!”
他那双凸出的金鱼眼里映着手持的火苗,染成了鲜明的橘红色,此刻快要从眼眶里掉出来。
晏醴根本顾不上膝盖的疼痛,强撑着直起身子。
“我知道我如今说我不是奸细,你们也不会信了。
但是,大当家的先闻闻这地下的烟气吧,在将我抽筋剥皮之前,还是大家的性命更要紧。”
众人闻言,皆嗅了嗅周遭的气味,确实比刚入地下时烟气更重,本就昏暗的地下烟雾缭绕,是地上的大火造就的烟通过入口透到了地下,地下空间密闭,再过不久,烟气笼罩整个地下空间,没有了空气,他们谁都活不成。
几个人附和道:“是啊,大当家,烟味是越来越重了,咱们出去再说吧!”
徐目瞪了晏醴一眼:“谅你也无路可逃,暂且留你一命。”
晏醴被两个大汉押着跟着众人一起前行。
地下空间里,越走越冷。
寒气聚集在地下跨越千年,钻进每个人的身体。
众人冻得裹紧外裳,把脖子缩在衣领里。
这地下的景象也是越走越不对劲,一开始是偶有几处蒙尘的亭台楼阁和镜湖水泊,像是荒废的园林。
走到后来,眼前浮现出一座宫殿,只有一半在地下,隐约能看出三阙九楼十八殿,仿佛昭示着这座殿堂地上的繁华,如果不是地下光线薄弱,这般缭绕烟雾笼罩的景象,颇有些天上宫阙落凡图的意味。
走到了正中大道处的大殿里,只要再穿过这座大殿就能走到出口,这座大殿也是同样只有一半在地下,地下的石板台基裸露,殿顶的脊兽、鸱尾一概瞧不见,大致在地上。
入内殿后,其内的装饰雕花,器具古玩一应俱全,留存完好如当世,
晏醴被两个大汉押着走在队尾,火烛照耀下,映入眼帘的是大殿正中一张木架着的怒目獠牙玉神面,火光在莹莹红玉面中跃动。
两旁官道站四排石臣,各个戴官帽穿官服,腰别玉制笏板。
在最前方的石阶之上,一道腐朽半垂的轻纱帘幕后,隐隐约约有个人影戴冕冠旒,一袭青丝纹九龙黑袍摆垂落至高台下,他似乎盘坐着,十分平静地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当然,他早已没了肉身,冕旒下是一具空落落的头骨,已经白的泛黄。
他的左手边是个长着三个脑袋的鸟面人身的羽人,右手边是个虎头熊掌的方伯,共同守卫着中间戴冕旒这人,而在他身后,横着一副花漆木棺椁。
棺椁之后,就是石墙,却不是普通的石墙,众人灯火照耀下,石墙上的壁画栩栩如生,整整一面墙的壁画俨然长长画卷,上面的刻画的小人好似一个个都活了过来,颜色虽黯淡仍不掩精细如生。
带路人不知转动了哪一块石壁,整个壁画一分两半,打开一条路来。
再往前走是一个更为宽阔的空间,尽头处的天顶石壁隐隐有光乍现。
是的,那里就是出口了。
晏醴想要看清楚这幅壁画,遂脚步慢了些。
两个大汉架着她几乎将她拖着走,他们落在了队伍的最后,前面的人都已进入另一个更为宽阔的空间。
将要迈出石壁门槛时,她却忽感被紧紧抓着的双臂竟然松开了,身旁两个大汉如山倒下,她也被人猛的向后一拉,又回来了大殿。
石壁门只露一条缝隙就要关闭了,她心急想要冲上前越过石壁门,却不料身后的力道更加迅猛。
猝不及防,她被拉入了一个热腾腾的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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