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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齐氏夫妻的小院里出来后,天色已晚,晏醴径直回了军营。
巷子一户人家墙后,一个身影鬼鬼祟祟探出头来,背手而立,望着晏醴渐去渐远的背影。
回到了医帐门前,晏醴已经累的几乎脱力了,她真想她的简陋小榻,恨不得现在立马就倒在榻上,呼噜大睡。
撩开寝帐的帐帘,叫了声“莫喜”
,没有应答。
转眼,竟看到霍斟正坐在她帐中的小桌几旁。
一瞬间与他四目相对,晏醴不禁一倒气,差点背过气去。
黑暗中那双眸子散发着森森冰寒,冻人于三尺之外,似乎散发着幽蓝的光。
长指关节轻敲桌案,发出清脆的两声“哒哒”
声。
他微启朱唇:“我等你多时了,怎么才回来?”
那声音低沉辨不出情绪。
晏醴道:“我去拜访旧友,用完饭才归来,晚了些。
阿哥,这是怎么了?”
霍斟厉光一激:“旧友?天京城的大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在千里之外的滁州城能有什么旧友?”
晏醴有些急了:“说是旧友便是旧友。”
霍斟不疾不徐道:“你们家不是抄斩就是流放,谁还敢认你这个本该是通缉犯的旧友!”
晏醴不想他能说出这种话来刺她的伤口,她有些不可置信的盯着他试探道:“阿哥?”
霍斟目光冷淡道:“晏醴,你要记住你的身份,你不是我的远房阿妹,你是要去巫咸山流放的流人,是本该死在流放路上的通缉犯。
所以,不要再去人流密集的地方惹人眼!”
“是吗?”
晏醴轻哼,“对啊,我本是个通缉犯。”
晏醴默然,背过身去,深吸口气,半晌才道。
“小女子自知卑贱有罪,本是攀不上大人的高枝,如今不知何故惹了大人嫌弃,恐连累了大人清誉,我走便是,从今往后,再不登大人高门,见面不相识,如作陌路人。”
说完,她拿起榻上叠的两件衣裳和几块碎银,塞进包袱里,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霍斟上前握住她的腕子也被她一把甩开。
她大步走出寝帐,骑上拴在门口的银子,扬长而去。
霍斟一拳捶在枕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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