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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边揉着太阳穴,边嘟囔了一句:“两位美人儿早上好。”
随即坐下来端起粥喝了一口。
她看上去昨晚上好像睡得不怎么好,眼圈还泛着青黑,即使画了淡妆能略微遮掩一番,但无奈在我这眼尖之下,还是能瞧出一二。
我看得出她很是不快,莫非是在担心自己这黑眼圈将她这自诩的貌美如花给挡了去么?我一想到这,不由低低一笑。
雨霖婞斜了我一眼,道:“笑什么?”
“你……”
我微笑着,思量半晌,想想还是莫说,别到时候激起她心中怒火,可就不好收拾了。
“你眼圈是黑的。”
洛神瞧也不瞧她,轻轻抿了口粥,却毫不避讳将这层窗户纸捅破。
雨霖婞一愣,立刻从怀里掏出一面小镜子来,照了半晌,桃花眼霎时又泛起了水波,一脸忧色道:“怎么办怎么办,连脂粉遮掩都不起作用了,这下姑娘我真的破相了!”
说完,转过头,狠狠剜了洛神一眼,好像很生气似的。
洛神依旧不理她。
“没关系,这淡淡一抹也瞧不太清楚,不妨事。”
我一阵好笑,忙安慰她:“你昨晚上怎么了?做贼了?”
雨霖婞耷拉着肩头,扭扭脖子道:“我也不知道,就是睡得不舒服,觉得床板老是硌得慌,翻来覆去睡不着。”
她一边伸个懒腰,又一边问我:“师师你昨晚上睡得好不好?有没有被床板硌着?”
我此时正在低头喝粥,被她突然一问,差点就要将嘴里的粥喷出来,所幸我顾及形象忍着,放下盛粥的瓷碗,却止不住地咳嗽着,一旁洛神眸子滑了我一眼,默不作声地从怀里掏出丝巾递给我,依旧安静低头喝粥。
我一边用丝巾擦着嘴,一边心里哀叹,糟糕了,脸好像又红了。
“怎么了这是,我不就问你睡得怎么样,你怎么就这般反应?”
雨霖婞一脸惊奇望着我。
死妖女,哪壶不开提哪壶。
我现下才不要理她,绷着脸以生平最快的速度将早点吃完,紧走几步,跑出客店门去透气。
接下来的时间,我边靠着店门舒缓心情,边漫不经心地扫视着眼前的街道。
可能到了白日,街上并不像是昨晚那般死寂,城里的居民都冒出来忙碌,也有了人流的气息。
只是那气息仍旧是郁郁的,来往行人撑着纸伞,皆一脸寥落,仿佛有一种不知名的力量,正收起它的利爪,蛰伏在这江南古城中。
我默默望着来往流动的纸伞,伸手接了屋檐上滴落的晶莹雨滴,雨滴落到我手心里,漾开去,触感极是冰凉柔软。
正晃着心思,洛神从我身后走了出来,手上提着两把伞另带锦瑟,背上则背着巨阙。
她将伞与锦瑟递给我,眸子殇着,细细的雨丝随着微风飘过来,栖身在她轻颤的睫毛上,而她的眼眸,就像这江南的雨,绵长,风情半掩,怎么也瞧不厌。
我端详她半晌,才笑道:“雨霖婞呢?”
“她在后头收拾,就来。”
她将伞撑起,轻声道:“今日我们先去那听雨楼看看蹊跷。”
我点点头,两人撑伞走到大街中央,不料这时却听得远处一声凄厉的呼喊传来:“青儿!
我的青儿你在哪里!”
我们皆是一惊,大街上人人侧目,便见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女人自一个角落里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遇上个人就揪着他的衣襟喊:“青儿!
青儿!”
那些人忙嫌恶地躲开,不多时,那中年女人就跑到我面前,蓬头垢面,好不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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