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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心里都有了较量,但这话听在白穰耳中便是十足十的挑衅,他后槽牙都要咬碎了,却顾忌着春鸣的蛊,不敢贸然上前。
倒是厉声吩咐一众护卫:“你们愣着做什么,快抓住他!”
护卫们举着刀,面面相觑。
很显然,他们对这个头头的命令也很迷惑。
白日叫也叫不醒,一醒来就跟中了邪似的,神神叨叨地嚷着什么府里进了阴物。
嚷了半天,又突然改口说不是阴物,是有人装神弄鬼要害他。
一问究竟发生何事,却是半句实话都道不出。
大家昨夜都睡得好好的,若真如他所说,昨夜他在屋里与贼人发生了争斗,他们怎么可能没听见动静呢?
护卫们纷纷看向府中真正算是主子的王冉冉,她没点头,他们便没有妄动。
只齐齐举刀,视线专注,手腕抖动,摆出一副很努力应敌的架势。
兰璎还是愿意好声好气讲道理的:“他昨夜一直在我这呢,婢女也是知晓的,还给他取了被褥。
怎么可能去你屋里搞事?”
“他们是爹爹的客人,不得无礼,”
王冉冉也表态,“这事先报官,让官府来查。”
然而白穰已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双目发红,听不进任何话。
甚至把刀举向了自己的手下,嗓音嘶吼:“快、快抓住他……”
见护卫们不动,白穰怒火越燃越旺。
忽地,刀“咣当”
一声坠落地面,他抬起双手,猛地在皮肤上狠狠抓挠,挠出道道细长的红痕。
鲜血渗出,他仿佛感受不到痛,目眦欲裂,似中邪般急促喃喃:“怎么会……怎么会呢……明明被咬到了的……”
王冉冉吓坏了,“快按住他!”
兰璎也看得呆住,刚才还喊着抓他们,怎么转眼就自.残起来了。
她悄悄凑过去问春鸣:“他这是鬼上身了?”
春鸣大概是很困了,扫了眼白穰,缓缓地眨了眨长睫。
“不知道呢。”
最终还是王冉冉命护卫捆住白穰的手脚,灌了安神助眠的汤药后,把他关进了房间里。
兰璎是随口说的鬼上身,但王冉冉作为古代土著,对这种事还是很重视。
“待褚道长外出查案回府,我请她帮忙作法驱邪,”
王冉冉抱歉地笑了笑,“白穰就是这么个性子,我总说他会惹祸上身,爹爹也不当回事……让二位受惊了。”
采药人还没回村,兰璎和春鸣便要在府中多待一日。
由于白穰的事,下午大家都没心思干活,兰璎在花苑里转了圈,在湖边缕缕绿柳间瞧见一抹亮眼的靛色。
将近黄昏时分,日光柔和,晚风微凉。
柔软的柳枝拂过湖面,漾出圈圈涟漪。
春鸣盘坐在青瓦墙头,乌发翻飞,靛紫色的衣摆垂落飘扬,在风中奏出叮叮当当的小曲。
“你在这做什么?”
兰璎扶着墙边垂柳的枝干,很细,如果爬上去的话大概会把柳树压弯,不知道他是怎么攀上墙头的。
春鸣背着夕阳,余韵在他周身镀上一层金色光圈,因着背光,瞧不清五官。
只听他清润的声音随风飘来:“在钓鱼。”
钓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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