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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曼秋:“谁叫你容易到处跑,害阿伯经常找不到。”
戴柯低头提裤换鞋,“饿了总会回家,狗都认识路,我还能走丢?”
梁曼秋灵机一动,“哥,是不是上了高中就可以带手机?”
自从戴柯端正学习态度,成绩节节高升,高中一词似乎跟他自然衔接上了。
戴柯穿上鞋,非要跺脚震直鞋帮,不肯弯腰提一下。
“谁知道,我又没上过高中。”
梁曼秋又给这头倔驴吊胡萝卜,“你可以跟阿伯约定呀,等你上高中就买一部新手机。”
戴柯白了梁曼秋一眼,自有他的气人方式,“我考高中就为了一部破手机?”
梁曼秋懒得讲大道理,“你不要到时给我用。”
“你想都不用想。”
戴柯拉开门走出去,背影似乎高大了许多。
前两年他经常手欠,举手扇门头贴的全年红利是钱,挺括的声响像扇巴掌。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利是钱直接扫过他的头顶,他偶尔不耐烦歪头避过,动作更像顺便甩脖子热身。
从这个暑假开始,梁曼秋看得最多也是戴柯的背影,早上跟着走出家门,坐他的单车后座去学校,晚上看他下了晚自习从她房门口路过。
他的椅子搬回他的房间,复习资料多到需要整张书桌才能铺开。
有时晚上梁曼秋要洗漱睡了,他的房间还亮着灯。
没人再好奇戴柯为什么“改邪归正”
。
周围的大人好像习惯了类似的故事,小孩总会青春期叛逆,叛逆期一过,就会安分守己,做好一个学生的本分,未来可期,或者继续叛逆到底,最后终结在牢房或停尸房里。
他们在青春期的挣扎,最终沦为逢年过节大人们的谈资,被贴上幼稚又可笑的标签。
初三挑出两个重点班之后,金玲班被瓜分,插进了戴柯班,他们又成了同班同学,两个高大个单桌分坐教室后排两个角落,镇宅神兽似的。
戴柯靠门,可以遥遥望见初一和初二教学楼。
但是戴柯已经不会在课堂上四处张望。
梁曼秋班从一楼搬上三楼,教室和戴柯班隔了一个后花园。
像她这样的尖子生,老师舍不得发配到外环,座位一般在内环打转。
每到下课,男女生自动分成两个阵营,男生到走廊放风,女生挤在多媒体台边的空地,从窗户俯视后花园,不时研究有哪一对可疑的野鸳鸯,在下面散步。
梁曼秋经常挤到第一排,遥遥眺望戴柯班,偶尔看到他趴在课桌睡觉——通常是上午和下午第一个课间。
厕所红字风波过去大半年,梁曼秋还没交到好朋友,被针对感少了许多,倒落了一个清净。
丁莉莉因为跟高子波的恋爱绯闻,又损失了一批狐朋狗友。
大家都觉得她眼光奇差,一朵鲜花插牛粪上,尤其高子波开始爆痘,脸蛋像被擦炮炸过的牛粪一样,千疮百孔。
梁曼秋曾问过戴柯,有没有看到过她在窗边。
“谁知道你教室在哪。”
戴柯低头看卷子,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
有时梁曼秋来他房间搭话,他既不赶人,也不写卷子。
若不是梁曼秋自行离开,他还可以继续放空,仿佛学习学晕乎了。
梁曼秋:“就在你初二教室正下方。”
戴柯:“你太小只,看不清。”
一年过去,梁曼秋似乎过了猛涨期,只拔高2厘米,后脑勺留了一个小揪揪,跟麻雀的尾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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