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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明白!”
宦者听出这话里的意思,这是提醒他要再盯紧点。
他回忆了一会儿,又禀报道:“近日王上也不怎么就学,就喜在各处宫殿架梯子,爬高上低,总不安分,连前殿门楼上都架着梯子,还总责骂内侍长不合她心意。”
听到这句,高傒的眼神闪烁了一下,笑道:“哦?闻喜都不合王上心意吗?那可是先王近身信赖的大侍长呢。”
“哎!
王上也只是嘴上说说,气一消,就又与他玩开了。”
白乙丙这话里透出一股怨气来,配合着细细的嗓音,颇像一位被冷落的怨妇。
高傒瞧着他,笑笑,“闻喜毕竟是先王特别留给王上的,与王上亲近也在所难免,你才进王庭几时?急什么?假以时日,那内侍长的位子,总是你的。”
听到这句话,白乙丙心花怒放,还没等他再狗腿的表忠心,高傒又恢复了不动声色的表情,慢慢说:
“至于王上爱好玩闹一节,吾等做臣子的,又有什么资格多言?她情愿玩,就教她尽情玩,敞开了玩,她哪怕乐意在蘄年殿前架梯子,也由她去!
此类事情,以后就不必专门来报了。”
白乙丙一愣,有点迷糊,“相国大夫,您是说……”
高傒木然的看了他一眼,道:“王上喜欢,就让她做!”
“……唯”
高傒的眼睛微微眯起,低声道:“可若她想要学什么东西,便一定不可满足。”
“奴…明白了。”
夜深人静,亥时末,永信侯相国大夫的书房依然亮着灯,那道黑影又从原路蹿出了院子,消失在黑暗中。
过一会儿,从府邸东院走出一行人,掌着大盏的花灯,簇拥着为首的一位青年穿行到相国书房门口,叩叩门,那青年高声道:“父亲,您歇息了吗?”
高傒听到儿子叫门,透过窗纱望见外面一片灯火通明,微微皱了皱眉,道:“进来吧。”
门打开,高封走进来,但见他深衣华服,金带玉佩,脚蹬鹿皮短靴,头戴一顶鎏金小冠,朝父亲高傒行了一礼,仪态不伦不类的,堪堪凑合,刚坐下,就仰脸道:“儿子已安顿那两个相师住下了,父亲放心,不说出个结果来,他们是离不开的了。”
“嗯。”
高傒没有回他这事,而是先道:“把外面的灯熄了再来谈事。”
高封略微不快,但碍于父亲威严,还是扭身朝外面喊一句:“收了灯,退下吧!”
话音刚落,外面便迅速归于黑暗。
屋内只剩下一秉短小的灯烛,倒映出父子两人相像的身影。
高傒道:“你就是太张扬了,奢侈无度,这叫旁人怎么看?”
高封忍不住道:“父亲,汉国礼制自古尊卑有别,甚于九国。
父亲如今早已贵为相国,朔望朝会在蘄年殿都是独一份的座次,仅在王上之下,但咱们相国府邸却连灯盏都舍不得多用,这等寒碜,叫其他卿大夫私下怎么议论呢!”
“依你说,怎么好?”
高傒闲闲的挑掉一点灯珠,好叫这微弱的油灯更明亮一些。
高封道:“父亲,您看太师公府的规制和排场,那才叫三公的制式呢。”
“哼!
孺子不可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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