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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隆川读书时,云嘉就不是什么乖巧学生,出国学的也是艺术。
她在巴黎有一家古董店,对营收没兴趣,一直雇人打理,去那儿十次有九次都是雨天,伞收进墙角的剥漆铁筒,人窝进楼上的二手躺椅,织线毯子一蒙,一睡就是一个下午。
古旧繁多的商品各有故事,四海来访的顾客凭缘分推门,云嘉喜欢这种看似毫不相关,却冥冥中自有定数的感觉。
后来生了回国的念头,也是机缘巧合,师兄问她有没有兴趣去国内高校——隆川艺术学院跟法国高校成立了一个合作交流的项目,正缺带队老师。
云嘉履历漂亮,不仅有海外背景,办展经验,更是获奖无数。
隆艺那边几乎当场拍板。
说回国也就回国了。
很难说这个决定里没有一星半点的冲动成分。
她对自己的老师身份缺乏真实感,徐舒怡把“教书育人”
这顶高帽按过来,听着还有点德不配位的小小羞耻。
听好姐妹掰手指数着接风派对上有谁,有些名字记得,有些不记得,却都没什么好印象。
云嘉故意说:“我好歹是要当老师的人了,一介清流,跟那些斗鸡走马的纨绔也没什么好叙旧的。”
徐舒怡搂着她,笑嘻嘻央道:“你得来嘛,他们那些人德行有失!
品格低劣!
正需要我们云嘉公主,不——是云嘉老师的谆谆教导!”
云嘉当那天徐舒怡说的“德行有失,品格低劣”
是句玩笑话,没想到今晚堵车来迟,能瞧上一出现实演绎。
徐舒怡从会所门口翘首以盼把人等来,两人挽手穿过长廊,隔门听到包厢里的声音。
镂空玻璃门闪映着里头的浓郁彩光,推开窄窄一隙,隔音失去作用,乍一听到“庄在”
的名字,云嘉怔了瞬,看向徐舒怡:“庄在?他也来了?”
掰手指那天,徐舒怡并没有数到这人。
徐舒怡咧咧嘴,不大好意思地“嗯”
了一声。
云嘉纳闷:“你们现在很熟吗?”
徐舒怡跟云嘉舅舅家住一个别墅区,高中时跟被黎家收养的庄在算是同进同出。
活泼讨喜的性格叫徐舒怡打从娘胎出来就稳坐社交达人这把交椅,徐妈妈更是引以为傲,说自家女儿没长牙那会儿哇啦哇啦大叫都比别人家的孩子高好几个嗓门。
庄在,是徐舒怡的第一起“外交事故”
。
十几岁时徐舒怡就已经认清她从庄在那儿只能讨一份疏离式的客气,如今也不敢往自己脸上贴金。
“就认识吧,真说多熟也算不上,听你舅妈说,上了大学后他好像也不怎么回来了,就算他年节回来吃饭,我也不一定回回都能碰得上,怎么也说不到熟……”
那天徐舒怡去找未婚夫日常联系一下感情,没想到遇上庄在过来开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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