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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风来还想说什么,顾大人却一摆手,打断了对方,顾大人,不,现在应该称之为顾国师漫不经心的道:“你既然持寒香令来,就应该知道本座的规矩……不问缘由,不问因果,你想要什么?”
张风来一怔,脸上露出一点惭愧之色:“晚辈想求一个公道。”
郁宁听了不由得看向了主座的两位,梅先生与他对视了一眼,微微摇头,示意郁宁不要说话。
“什么公道?”
顾国师自袖中抽出一柄玉骨的折扇,在手上把玩着,眼睛却看向了梅先生,仗着张风来不敢抬头直视于他,俏皮得对梅先生眨了眨眼。
梅先生突然微微侧脸看向了主位旁的一只花瓶,似乎对它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对顾国师传来的俏生生的媚眼只当没看见。
张风来苦笑着说:“若是其他晚辈倒是无惧,绝不会冒然上门相求,可是高师弟不知用了什么法子,自半年前令余庆斋陡然门庭冷落,这是师傅一辈子的心血,晚辈不敢让它在晚辈手中没落……故而,晚辈只求一个公道,想知道到底是晚辈技不如人,还是另有缘由。”
“只有这些?”
“只有这些。”
顾国师一格一格的将折扇打开,玉骨相击之间发出了细碎的声响,他边注视着手中的折扇,边说:“此事不难,你回去吧,本座三日后定然给你一个公道。”
“多谢国师大人。”
梅先生放下了茶杯,张风来便知趣的行礼告辞,一旁的婢女便引着他出去了。
见人一出去,顾大人立刻恢复了坐没坐相的模样,软骨头似地懒懒散散的说:“烦得很……王旈,去查。”
一旁的大管事应道:“是。”
梅先生:“公道?”
“那也得看看是不是这小子不善于易道,还有手艺……”
顾大人用玉扇掩着脸打了个呵欠:“阿郁早上不是说了么,余香斋的小厮说余庆斋的点心难吃得很,先叫人去查查是不是真的……阿若,你忘记我刚初登国师之位那会儿的事了?”
梅先生板着脸:“那时候我又不认得你。”
“我竟没和你说过此事?”
顾大人故作惊讶的道:“也是,那会儿怎敢将这种蠢事告知于你。”
顾大人玉扇挥了挥,两侧服侍的管事仆从皆悄然退场,整个厅里就剩下了他们三个,连前厅的大门都被关了起来。
这架势,一看就知道要说点黑历史了。
他轻咳了一声:“那会儿年少轻狂,总觉得全天下无我不能之事。”
郁宁在旁边安静如鸡听八卦,顾大人没赶他走留他下来听黑历史已经是很不错的待遇了,他才不想惹了眼然后被赶出去。
“老景临候家嫡次子以远洋航道为筹求我一查他嫡长兄是否于风水一道上暗害于他,致他乡试落榜,以至于数十年后子弟皆名落孙山。”
梅先生神情一肃,断人举家科举之路,此事绝非小事。
他长安城,那一套官场上的规矩他也懂一些。
老景临候两位嫡子并非同母所生,一位为原配嫡子,一位为继室嫡子,老景临候传位于嫡长子,嫡长子得获爵位,嫡次子乡试落榜,只得一个秀才之名,老景临候若以蒙荫之名还能为嫡次子寻求一个小官之位,若是这嫡次子不受宠的话,那么连蒙荫的机会都不能有。
若是一代也好说,嫡脉无论是看在情面上还是体面上,怎么都会提拔一把嫡次子。
于世族中,真正严峻的考验在于等到长辈去世后,兄弟分家,嫡次子一家下一代若再无功名傍身,那么便只能渐渐被边缘化,若第三代依旧无功名傍身,便与普通族人无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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