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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如故趴在窗上的身子朝如一近了近,“那大师觉得谁最合适?”
如一被他猝不及防的接近逼得现了些狼狈相,往回躲闪一步:“这要云中君自己做主。”
于是封如故一抚掌:“我找浮春去。”
说罢,他便要转身。
如一一想到昨夜被他握在掌心的手,如今却要交到旁人手中,一时情急,竟捉住了封如故的另一只手。
情形一时僵持。
为着不叫眼下情境更加尴尬,如一别开脸:“贫僧粗通岐黄之术。”
封如故不接腔:“嗯。”
“……在外伤包扎上,也是有些心得的。”
“所以呢?”
如一已经快要被逗得羞愤起来,猛转过脸来,盯紧封如故:“云中君可需贫僧帮忙?”
封如故一眨眼睛,笑得仿佛嘴角有春风掠过:“那封二求求大师啦。”
最终,封如故还是进了房中。
尽管早知道封如故有可能未说出实际的伤情,在看见他掌心隐约可见白骨的伤口时,如一还是惊了一瞬。
他抬起头来,不可置信道:“这是云中君所说的小口子?”
封如故机警道:“大师不可动怒。
你若是在这伤上欺负我,我可要喊了。”
如一一颗心毫无预兆地紧缩成一团,难受得他不知如何是好:“胡闹。”
封如故道:“胡闹一番,能换得大师担心,为我包扎,我也欢喜呀。”
若是旁人,做出封如故这一番姿态腔调,定会被诟病做作,可他偏偏能将这副作态做得迷人。
如一冷着一张脸:“是你求贫僧为你包扎。”
封如故确实是开心的:“是了,大师心怀天下,我乃天下之人,大师心中有我,也是应当的。
那封二便受了这份殊荣了。”
如一知道封如故一条舌头生得刁钻古怪,放任他这样说下去,不知还要说出多少难堪话语,干脆不再多言。
二人面对面静静坐着,如一用随身携带的药酒轻轻沿着伤口涂抹开。
平素最爱撒娇的封如故,却像是那伤口并不长在他身上似的,只看看这里,望望那里,连表情也没有多少变化。
相反,那伤直劈在了如一心间,稍一牵扯,便是一阵钝痛。
如一简直像是在给自己的心上药,不敢轻,不敢重,是以他执着封如故的手,煎熬万分,却又不肯轻放。
后来,是关不知在外敲门,说想与云中君论一论棋。
封如故知道,他还记着自己说他兄长关不用的棋艺是他没断奶的侄子所授一事,大概是想从自己这里扳回一局。
他笑了一声,便带着新包扎好的手晃荡出去了。
临走前,他指了指窗边小桌上摆着的龙眼:“我试过一颗,挺甜的。”
封如故走了,如一重又在桌边坐下,在满室药香中,看向封如故端来的一盘龙眼。
如一不爱吃龙眼。
他修的是无情剑,体性却燥热如火,正如一座暴躁的冰山,外里冷若霜雪,内中滚烫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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