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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见表妹低埋着头,眼眶隐约发红,他突然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务必得说些什么才行。
江宗平搁下筷子,局促地捏捏袖子:“其实,若真有情,从宗族旁支过继个孩子,也不是不可。”
魏如青:“嗯,是这个道理。”
她还是埋着头,吃着饭,语气平淡,“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
“怎么没意义!”
江宗平急道,“我、我……如果是我,我就会这么做的。”
“这山上凉,快把披风披上。”
江宗平边说着,边将披风给魏如青披在肩上。
秋高气爽,阴雨初歇。
前面就要到凤栖寺了,这一路山风渐凉,吹得人脸都冷了。
前儿吃晚饭的时候,他刚提了嘴若无子嗣,可以从宗族过继,表妹就将他打断——
“对了,回来路上看到道旁菊花开得好看,咱们在凤栖寺种的花也不知开了没有。”
他鼓起勇气想说的话,就这样被她用这一句堵了回去。
江宗平瞬间便明白了,表妹这是拒绝了自己。
他们此来凤栖寺也并非全然为了看花。
表妹说,想为周诺供一盏灯,再为他焚香拜佛求个前程。
表妹心头有他,江宗平自是感动,隔日便与她一道上了山。
来此,打算小住三日,静一静心再回。
两人入了寺先行正事,待得落日熔金,红霞飞天,方得空去当日种花之处瞧上一眼。
放眼望去,稀稀拉拉的黄白花朵点缀在深绿的叶子间,露出些许萧条味道。
“施肥太少了,长得不够繁密。”
魏如青可惜道,躬身扶着一朵金菊嗅了嗅,紧蹙的眉心不由松开了。
每每有心事,只消闻闻花香,内心的紧绷便能舒缓稍许。
江宗平挡在风口,秋风撩得他的衣摆不住摆档:“我一会儿就去找些肥土来,不过这时候再施肥已经有点儿晚了。”
略顿一顿,“表妹看够了还是早些回吧,这里风大。”
魏如青放开花儿,点点头:“你这一说确实冷飕飕的。
我得赶快去给你做衣裳,入冬前须得完工。”
听得这话,江宗平眼尾扬起:“不打紧,我还有一件冬衣。”
魏如青:“那棉花都老了,袖子也磨破了。
你如今是四皇子的人,若是哪日领了份好差事,却穿着那三四个补丁的衣裳去办事,岂不丢了主君的脸面。”
她先前为表哥做了件厚衣裳,如今又赶着做一件冬衣,来这山上小住也带着布料针线。
江宗平吹着冷风,心头却暖极了:“表妹一心为我,是我的大福气呢。”
两人说着便要回厢房去,正待转身,忽听得不远处传来一声冷笑。
“居然在这清静地撞见你,真是晦气!”
是春香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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