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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令!”
虎头虎脑的刘阿柱应了一声,便将那一团颜色暗红的碎布条托在手心里。
明新微见那上面血渍浸透,心道,肖无妄受伤了?看起来还伤势不轻?
明新微三两口吃下干粮,喝了口水,便对看守自己的弥勒教徒道:“我要去更衣。”
那教徒并不避嫌:“我跟在你后面。”
明新微在心里暗骂一声,但也无法,只得起身去了河边荒林里,可惜入冬以来,草木凋零,就算这无人耕种的野地里荒草疯长,也不够隐蔽。
但还没走两步,就听后面喊道:“差不多得了,别走太远。”
“欸,总得找个遮蔽处。”
明新微遥遥应了一声,嘴上答应,脚下不停,又往深处走了几步,选了个树后的枯草荆棘笼,闪身藏了进去。
她将贴身藏着的杨束送的匕首拿出来捏在手里,大概见她毫无功夫,又孤身一人,匆忙赶路之间并没有人来搜她的身。
她想,若自己躲在这里不出声,等这教徒等不及进来搜寻自己,她出其不意将他放倒的几率有多少?若能不惊动其余人,暂时逃脱,那肖无妄有伤在身,身边又只有几百人傍身,当务之急是去同他大部队汇合,想必腾不出人手来搜寻自己的踪迹,那自己就有可能逃脱。
如此思索一番,又暗叹清水观山脚还是离战场太近,大概正在肖无妄撤退的必经之路上,若是营地远在大后方,自己就算是孔明再世,肖无妄也不可能冒着身死道消的风险来抓自己。
明新微紧紧握住手中的匕首,心跳隆隆,冬日寒风里,手心里却汗涔涔。
因着视野低垂,映入眼帘的全是一地枯枝落叶,其中一截手腕粗细的断枝正躺在她面前,想是前几日刮北风吹断的。
她想了想,还是将匕首收回袖中,将那截断木捡了捏在手中,粗粝的树皮硌着手心,有些微刺痛。
“好了没?”
那教徒见半天没听见动静,果然起了疑心,一边“噼啪”
踩着枯枝落叶往里走,一边喝道,“我告诉你,别耍花招!”
明新微只屏住呼吸不出声,她身量较小,又穿的是军中借来的粗布棉袍,土褐色正好适宜藏身到这落满枯叶的荆棘笼中。
运气不错。
那教徒没发现她,路过了此处,背对着明新微往前搜去。
就是现在!
明新微使出全身的力气跃起,死死擎住手中的断木,狠狠劈下,那教徒应声而倒。
她不敢大意,连忙又在他后脑勺后补了两下。
而后双腿一软,跪坐在一边,扒开那教徒脸旁的落叶,探了探鼻息。
还好,还活着。
明新微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起身跑路,一抬头,同抱着一捆干柴的刘阿柱大眼瞪小眼。
她眼前一黑,老天,要不要这么玩我?
“我……”
人赃并获,她实在是想不出什么借口,干脆闭口不言算了。
刘阿柱将那捆干柴抱在腰侧,皱着眉,探出前身弯下腰凑近看了明新微一眼,肯定道:“你竟是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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