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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堰回到自己院子,果然瞧见月色下,一衣着清凉的女子袅袅娜娜跪在廊庑下。
他脸色一寒,侧身站在门口,抬袖往外一指,“出去”
隔着一庭院,那女子柔怜的啜泣声传来,“二少爷,老爷和夫人吩咐了,奴婢若出了这个门,便别想活着,还请二少爷给一条生路奴婢只求给您端个茶倒个水,别无妄想”
谢堰扫了一眼屋梁上事不关己的暗卫们,“都愣着做什么,把人给我丢出去!”
其中一名暗卫咽了咽嗓,打屋檐死角朝谢堰吐了个声响,“主子,老爷说了,今夜谁丢她,她就归谁,咱们要跟着您干大事,哪能拖家带口”
“”
谢堰从不是心慈手软之人,当即着人将这女子发卖出去,他就不信今后还有人敢往他房里钻,果不其然,往后长公主再想挑人,那些丫头婢子个个瑟缩着脑袋不肯应事。
谢堰心狠手辣的名声也传了出去。
次日,五皇子“朱佑安”
在狱中畏罪自杀,皇帝闻讯呕出一口血来,他趴在塌上痴愣半日,最终下旨好好安葬他。
经过半月的审理,五皇子谋逆一案尘埃落定,三司将结案文书送到皇帝手中,皇帝枯坐了半晌。
五皇子一倒,朝中局势明显有利于朱承安,立太子的呼声越高。
皇帝这回比先前来的冷静,不仅并未斥责那些老臣,还时常召朱承安侍奉,他看得明白,他虽一直冷落朱承安,朱承安却无弑父的念头,否则,那一夜容语绝不会救他,是以对这个儿子也上了几分心。
不过,即便他对朱承安有改观,在立太子一事上,他依然不曾松口,不仅如此,为了制衡朱承安,他下旨将二皇子舅父两江总督陈珞,调入京城,擢升五军都督府左都督。
朱靖安除掉一个对手,又捡了个便宜,总算是心满意足。
皇帝对刺杀一事犹心有余悸,每每入睡必有噩梦,后决心搬到养心殿起居,养心殿离前朝更远,大臣等闲见不到皇帝。
司礼监毗邻养心殿,隔着一道宫道往来方便,皇帝备受打击,干脆将一应朝务交给了司礼监,准刘承恩便宜行事,若无重大军情朝务,可不复奏。
只每月初一,准司礼监与内阁大臣齐聚养心殿,当面将上月朝务勾签,又制定下月重要议程,不曾签发的折子,或有异议的折子,皆在朝会上商议,皇帝居中裁夺。
如此,司礼监地位越发突出。
皇帝近来信任容语,时常起居容语得侍奉,得了空她还得去军营料理军务,再有闲暇也得往司礼监研习朝务,刘承恩大有让她接班的架势,事事都要细细说与她听,容语可谓是忙得脚不沾地。
直到六月初一个午后,她打司礼监出来,忽然瞧见门外那颗老樟树下立着一人。
那人一身天青色的苏绣直裰,腰间系着一块和田黄沁玉牌,打扮得跟个花孔雀似的,不是朱赟又是谁?小王爷朱赟摇着玉扇,气狠狠瞪着她,“你可知我在这里逮你多久了吗?整整七日!”
“你现在可是大忙人,等闲见不着你。”
朱赟气呼呼上前,三步做两步走,拽住容语手腕不放,将她直往宫外拖,“今日天大的事都拦不住我,我在红鹤楼摆了酒,你必须去!”
容语深深望了他一眼,哭笑不得跟着他出了宫。
二人一路策马来到三山街附近的红鹤楼。
朱赟轻车熟路推开二楼阁楼的大门,将容语往前一推,冲里面诸人得意道,“瞧瞧,谁来了?”
席上坐着许鹤仪,王桓与谢堰三人,还有一人身着黑衫被屏风挡了半张脸,容语没瞧清。
王桓与许鹤仪望见容语,皆是大喜,一左一右将她迎了进来。
“我都数不清有多少日子没见着你了”
王桓万分感慨地望着她,心痒难耐搓了搓手,“今个儿可以陪我过过招么?”
“你那点本事就算了吧。”
朱赟将王桓往谢堰身旁一推,迎着容语上座,“咱们容公公可是以一敌众的好手,你给她练手还不够格。”
王桓不服气了,他扶着腰骂道,“我再怎么差劲,也比你好,你别是嫉妒我得陛下亲口允诺,每月许我三回前往四卫军军营向卿言兄请教,你心里捏酸吃醋吧。”
“哦,忘了,你那三脚猫的功夫,连跟他请教的资格都没有!”
朱赟被他踩到痛点,扬起玉扇就往王桓脑袋上招呼,二人很快扭打成一团。
容语欲要扯架,被许鹤仪拦住,他推了推容语的胳膊,往坐在最里侧的人一指,“卿言,瞧瞧谁来看你了?”
容语回眸,往那人一望,四目相对,竟是朱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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