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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起来倒不是什么大麻烦,但好好说不行吗,怎么弄出方才那动静?
沈遥凌不解,摇摇头批评:“好生野蛮。”
随即又狐疑,“这种人也能在陛下面前当差?简直贻笑大方。”
“当然能了。”
沈世安挑挑眉,“这都只是常事。”
沈遥凌听着这话,好像脑袋上劈下一个惊雷,震得焦焦的。
她一直以为,陛下面前的人都是父亲这般,风度翩翩、谈吐优雅,要么就像是喻绮昕的父亲,城府深沉、心思机敏,再要么就是宁澹那样的,闷声不吭,只管做事从不多言。
总之,从没想到体面的朝廷里,会有人这样撒泼耍赖,而且还习以为常。
“可,爹爹您平日德行甚好,威望也高,他又只是个郎官,理应听从您的吩咐,他怎么会这样明摆着让您添堵?”
沈世安笑了笑:“什么德行威望,听没听过‘几分薄面’?本就微薄,不给,也很正常。”
“更何况,人有千面,”
沈世安悠悠道,“他又并非真正的疯子,这时同我跳脚大骂,下一刻便又能握手言和相谈甚欢,都是牟利的手段罢了。”
沈遥凌上一世没有当过差,一时间有些难以想象,原来朝廷的高官要员,也要面对这么多的鸡毛蒜皮。
沈遥凌想到要是一屋子人都这样聚在一起吵架,头都大了。
“可他发脾气就是不对,这不是给爹爹添堵嘛。”
也怪不得爹爹大雪天的,还要喝刚煮好的菊花茶下火。
沈世安轻叹一声:“给我添堵算什么。
这样的人多了去了,整日给陛下添堵的都不在少数。”
沈遥凌飞速地抬头看了父亲一眼。
陛下,为何突然说起陛下。
她能不能顺势问一下大事?
沈遥凌又想起自己的来意,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地打探。
“原来是这样。
看来,先前是我把陛下的日子想得太容易了。
整天要应付些这样的人,还要操心国家社稷……”
说着说着,沈遥凌忽然有点明白,为何上一世时,宁澹偶尔会跟她闲聊说起,陛下其实时常力不从心。
沈遥凌顿了一会儿,收拢心神继续问:“那陛下今日有没有不高兴?”
沈世安敲了敲她的脑壳:“乖囡,你性情纯稚,又心思敏锐,最容易受情绪困累,少打听这些腌臜事。”
说完又摸了摸女儿的额发,温声和煦道:“你放心,爹爹已经受过千锤百炼,不会叫他们欺负了去。”
沈遥凌“哦”
了一声,脸上悄悄藏着心事。
沈世安又畅想道:“你日后若是进了哪个部府当差……”
沈遥凌精神振了振,眼瞳清澈透亮,对父亲立志
道:“我也会像父亲一样,清源流净、闻融敦厚,以容人之心待人。”
“不!”
谁知,沈世安大手一挥,否决道,“你记住,我的乖囡,就应该随心所欲,想骂谁就骂谁,想耍脾气就耍脾气,想发疯就发疯!
不要受人欺负,就去欺负别人,不受那个鸟气!
哇哈哈!”
沈世安语调慷慨激昂,一脸憧憬:“放心,爹爹会加倍努力当差,以后一定给你这样的底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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