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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脊背笔挺,修长肩颈如同仙鹤一般。
当他寒冰似的双目阖上时,那张面庞的攻击力瞬时降低不少,才让人后知后觉地察觉出琼秀来。
沈遥凌不知不觉看得痴了。
等到下一堂课的钟声响了好一阵,她才回过神。
不愿打扰宁澹打坐,沈遥凌轻手轻脚地爬起,几乎踮着脚尖溜了出去,生怕踩到落叶枯枝发出什么动静。
后来沈遥凌再去赤野林,能看到宁澹的次数就变得多了些。
宁澹守在他那一半地界,从不触碰界线半分。
她也保持安静,假装自己不存在。
他偶尔打坐,偶尔练剑,偶尔半躺在高高的树枝上晒太阳。
好像已经把沈遥凌当成了某种非要长在他地盘上的蘑菇,懒得拔去,所以忍了,但是又不怎么喜欢这个蘑菇,所以从不靠近。
对于宁澹的无视,她并不介意,反而觉得颇有意思。
毕竟,传闻中凶神恶煞的嗜血狂魔,即便被她以土匪手段强占一半地盘,居然也只是生受了,一声都没吭过。
比起她那些动不动就找麻烦的同学,这人已经算得上态度很好了。
对了。
她还未听见过宁澹的声音。
一时念起,便如疯长的柳絮,日日挠得人心痒。
沈遥凌多了个目标,便是要哄得宁澹开口跟她说句话。
她跑进林中,先是对着经卷小声念诵。
接着小声变大声,仿佛沉浸其中。
最后放下书卷,自言自语地反复辩证,仿佛深受书中真理的浸润,余韵未消。
不仅余韵未消,还需要跟人交流,获得赞同。
沈遥凌扭头,朝着水杉背后问:“你说是也不是?”
结果发现原本正常坐着的宁公子已经背过了身去,若他的耳朵能自由闭合,此时恐怕早已关了起来,孤高的背影仿佛透着两个大字:烦你。
沈遥凌摸摸下巴挠挠腮,乖觉地停了声。
此计失败。
不过此后沈遥凌的胆子也越来越大,时不时就要跟宁澹说几句话。
随手捉到蝴蝶了要跟他说,吃了好吃的点心要跟他说,背不下来的题也会跟他说。
她仔细观察着宁澹的底线,一旦对方有不耐烦要起身走开的迹象,她就立刻闭嘴。
渐渐地,这样的单向对话,也变成了新的习惯。
她说,他不知道有没有听,从不回应,但是也不会走开。
就像她第一次闯进来,没经过他同意,但他也没有把她赶走。
再后来,是医塾的第一次出巡,飞火军第一次随行。
宁澹出现在众人面前,其他人惊讶惶恐,沈遥凌却在独自个儿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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