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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阁老又是一叹,“陛下,一个十五岁的少年郎,不因出众的天分而骄傲,也不因地位的尊崇而失了分寸,始终如一。
这样的人,真的还需要磨炼吗?在陛下身边,他能做到的,无非也是这些罢了。”
“而他年少,两次立功,都只能得到金银珠宝等俗物赏赐。
陛下,这是有功之臣应该得到的待遇吗?”
正宁帝遽然变色,“朕只是想着他尚且年少,不欲让他太过张扬,而且经商赚钱之事,终归难登大雅之堂。
他的头一份差事,可不能坏了他的名声!”
正宁帝现在就像个得到了稀世奇珍的熊孩子,每天都要来看一眼,精心爱护,绝不允许上面落了一丁点灰尘。
他的祥瑞,必然要洁白无瑕,不能染上任何污点。
李首辅想明白了这一点,同样叹了口气,站在了胡阁老这边,“陛下,有道是贤士之处世也,譬若锥处之囊中,其末立见。
萧景曜曾有一言,虽然粗鄙,却也精辟,怀才如同怀孕,是藏不住的。
瘦弱的树苗要长成参天大树,必然要历经无数风雨。
如今您将萧景曜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固然是爱惜他的才华,但这般爱护,是否会让他失去独自面临暴风雨的本事呢?”
正宁帝面露沉思。
李首辅见状,给了胡阁老一个眼色,两人齐齐退下,不再多言,只等正宁帝下决定。
良久,正宁帝长长一叹,“朕本想再磨炼他几年,但你们说得对,他的才华太过耀眼,不能让他一直待在中书舍人的位置上。
有功必赏,换成别人,朕早就升了他的官,而不是像萧景曜这样,只赏赐些钱财。
因为立功之人太年轻而压低赏赐,世上没有这样的道理。”
李首辅和胡阁老等人齐齐跪下,“陛下圣明!”
正宁帝却道:“这事儿不急于一时,朕看萧景曜还有些旁的想法。
加之朕去年将他升至中书舍人,还未满一年,如今又再次让他升官,难免惹人非议,只道朕对他恩宠太过,对他而言并非好事。
且再等上几个月,看他还能做出什么事来。”
胡阁老还想再开口,却被李首辅一个眼神制止。
李首辅这会儿也想明白了正宁帝的意思,恩宠太过……到时候人家本来能上丞相列传的,万一被史官写进了佞幸传,那多冤枉!
到他们这个地位,求的就是身后名。
李首辅转眼就想到了这点,正好和正宁帝想到了同一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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