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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残酷,但这就是事实。
杨世彦用钥匙打开了屋门,又按照特定手法解开机关锁,他轻轻推开门,走进屋子。
房间里没有过多的装饰,显得有些空旷。
映入眼帘的是占据一整面墙的书柜,里面分门别类地摆放着文件和书籍,边缘整齐地像刀切过一般,标签严谨地贴在同一位置,没有一个是突兀的。
杨世彦微微合上眼睛,好像三哥还坐在书桌前,他还能站在三哥身侧。
香炉中的沉香早已燃尽,香气散逸在空气中,经过太久的沉淀,温醇淡雅的香气已经变得微不可闻。
就像三哥已经逐渐从他的世界消失,再也回不来了。
杨世彦在屋中燃起火盆,把柜中的文件一份份扔进火堆。
火舌噬上他修长纤净的手,吞噬了纸张,也毫不留情的吞噬所有的回忆,一点点化为齑粉,飘落到地上。
烧纸的味道渐渐充满了整个屋子,火焰越烧越旺,越来越明晰。
杨世彦从柜子的暗格中取出一部电台,放到书桌上,他不禁垂眸,火光掩映的眼中闪过一丝忧郁。
北京政变,裴先生将要北上。
革命面临着内忧外患,正值最紧迫的时刻,可是他什么都做不了。
如果毁掉这部电台,他真的就成了一只断了线的风筝,联络不上任何人,也不会有人知道他的身份。
除非……他能见到裴先生。
那简直是天方夜谭,他被困在汉城,哪里都去不了。
杨世彦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他不禁扶额苦笑,颓丧了一阵子,他还是起身把那部电台拆成零件,逐一销毁。
日后何去何从,听天由命吧。
第二天一早,傅晚晴收到清漪的一封信。
傅晚晴修长白皙的手指拿起信封,轻轻打开,拿出雪白的信纸,看着白纸黑字传达出的消息。
“风筝”
,静默。
是送给谢老板的信吗?和革命党有关吗?傅晚晴不禁陷入沉思,革命的事情她只是初窥门径,实在想不明白,但有件事不打招呼的闯入她的思绪。
杨世彦那天匆匆去鹤鸣居,不会是为了这封信吧?应该不会,傅晚晴立刻否定了这个有些荒唐的想法,杨世彦怎么可能跟革命党沾上关系。
傅晚晴知道,多思无益,便收回思绪。
窗户没关好,被猎猎寒风吹开一道狭缝,冷风穿窗而入,将桌上的信纸吹起飞,傅晚晴不得不找本书把信压上。
一瞥间,她又看到了信上的字,心中翻涌上一种无法言说的滋味。
风筝……风筝哪怕飞的再高,线断了也会摔得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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