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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情状凶险万分,生死未卜,度日如年。”
他不敢往更高了看,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目光一瞬抬起又垂下、极为流连地掠过她往桌上放药瓶的手指,“现在想来却只觉当时过得太快。”
说到这里,他不禁低笑着自嘲道:“我是不是太不知好歹了些。”
今安有些无言,她不是个好回忆过往的人,确实无法与他共情:“就那么一夜半天的事情都快被你翻出花来了。”
“是嘛?可兰时与今安姑娘的交集只有这么一小段时间呐。”
他笑,眼眸复仰起,目光落上她唇边,“如今能与王爷这样面对面说话,大约也是此生极难得的事情。”
今安将桌上的药瓶瓶塞拧好,逐一放回大药箱中,很是赞同地点头:“确实,按你这种受伤的次数,能不能活过二十都不好说。”
要走开时才发现自己踩到了他的袖摆,今安拉近一看,雪白上沾了一小片薄薄的灰尘。
她看过放下,大方道:“不小心踩脏了你的衣裳,改日赔你一套。”
却见虞兰时有些失神地应了,握住那角衣袖。
今安不禁疑道:“难不成小淮还抽到了你的头?”
怎的又反常起来。
“没有的,兰时无碍。”
他低头将几层敞开的衣服拢起,笨手笨脚地开始系腰带。
他顾得了头顾不了尾,抓着袖口拖沓又不肯放开,反手一转又把腰带打个结。
今安收好药箱,转头就见他几乎把自己缠成蜘蛛网里的飞虫,越挣越紧,看不过眼地啧了一声:“船上的时候你自己不是穿得很正常吗?”
虞兰时眼睫一颤:“我忘了……”
这才系好衣裳,反应过来后觉得回答太荒唐,忙忙找补,“可能是病糊涂了。”
“若是兰时身体强健一些,到底不会因为一点小伤就成了这羸弱模样。”
他捡起地上的长鞭,折起,上前递给今安,眼中含着殷切的光,问她,“王爷,可有考虑方才兰时冒昧提的请求。”
方才的请求,拜师,学武,强身。
他还惦记着这事,今安挑眉问:“当真要学?”
他即刻回道:“当真。”
“不会一时兴起,吃不了苦又要放弃?”
“不会的。”
“只是为了强身健体,不被病痛所扰?”
虞兰时抿紧了唇面,抿得颜色更红,回道:“……是的。”
今安接过长鞭,沉吟一会,到底不想轻轻放过,抬眼望着他道:“那么在此之前,本王先问你一句。”
“刚刚小淮打你的那一鞭,当真是无缘无故吗?”
始料未及,虞兰时眼中的光陡得一暗,随即被垂下的密长眼睫盖住,他垂放在身后的手掐紧了掌心。
“小淮性子虽顽劣,被卫莽纵得放肆无拘,却不是毫无分寸,也绝不会黑白不分随意出手伤人。”
今安瞧着他面上每一丝神态细节,“虞公子,你说是吗?”
——
来做客的客人在自家王府里受了伤,还是小淮打的,得知之后李管家额头的汗就没停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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