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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漱已听得一怔,那张仑锦却指着戚亭涵笑道:“许了婚配只要没拜堂入门,便有再改的机会。
亭涵不正是如此么。
且又说,白丫头嫁给漱已定然是比你随意许配的人家好。
冯家虽说乱七八糟的规矩是多了些,但胜在家世显赫,漱已又一心一意对她,自然没有亏待。”
许怀君也是从旁劝说道:“求而不得的苦楚想必莫公子也明白,不如就成全了他们两个。
倘若棒打鸳鸯坏了一桩好因缘,于白丫头而言也未必是件好事。”
求而不得的苦楚仙家哪里懂,即便是懂得也不敢贸然应允。
净玉玦只得一咬牙豁出去:“白开水……乃是我房中之人。”
胡话已出遂无转圜的余地,他此刻再多心境驳杂亦是无用,只得继续往自己与玉银儿身上泼脏水,“她跟了我许多年,虽说只是丫鬟的名分,确也有几分真情在。
前些日子是我恼她,才会遣她去冯少东家那里抵债。
本以为能叫她长长见识,谁知……”
席间再无人言语,冯漱已脸色更是青白交接的难看,便连张仑锦也不知该如何接话。
此夜不欢而散,三位少东家再无来时那般轻松,临门道别时多少都有些拘束了。
眼见三位上了马车辘辘而去,净玉玦不禁叹口气。
其旁戚亭涵听了,陪在他身旁回到茶棚后方才问:“为何要称谎?”
起先净玉玦还想狡辩几句,抬眼瞧见戚亭涵的神情当即又懒下来:“你看出来了?”
“白开水不可能是你房中之人。”
“为何不可能?”
戚亭涵抬头望着树梢之上的半轮月沉默片刻,忽而又开了口:“在木屋与你争抢画卷后,不知为何我突然昏睡不醒。”
此事必须得辩驳。
净玉玦道:“乃是因你摔了一跤。”
“我做了个十分怪异的梦。
梦中你我坐在海边礁石之上赏月等死。”
戚亭涵收回视线转头看向对座的净玉玦,“只是你并非莫须有,我也并非戚亭涵。”
已然从梦里情深意切中脱离的净玉玦此时只觉得仿若看过一场大戏,除了对这出戏感到匪夷所思外,再无任何想法。
他平静迎上戚亭涵郁郁寡欢的目光,微笑道:“梦中事向来无道理,你不必太当真。”
“可我倒是觉得,那场梦是真的。”
他伸长手来抚上净玉玦的脸,“‘我命如昙花一现,便将今夜刻入每根骨头上,纵然肉身腐烂神魂俱灭,也不会将你留于我身的痕迹抹去。
’梦里的我满心都是遗憾。
梦里的你又如何呢?”
净玉玦垂目看一眼戚亭涵的手,便将其拿开,往后仰下身子半躺软垫之上,道:“许是得要你再梦一回,亲自去问他了。”
“戎弱,我已心悦君子许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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