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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一面说,一面垂头拣出烟燃着。
“倒是你,”
徐徐烟雾在二人之间织出道帷幔,他低头又去研究酒瓶上的酒标,“脖子上套磨盘,任重道远啊……”
烟蒂揿灭在缸里,赵聿生听去紧紧目光,沉默没言声。
是夜七点多一刻,他就难尽兴地溜号了。
头重重夜色,暴雨冲褪错落灯火,车窗上几滴水珠裹着红绿滑下来,昨夜某人在窗内揩干的痕迹还留在上头。
赵聿生盯在上面半晌,突地点点表盘关照老郑,“拐一趟南公馆。”
“现在?”
“嗯。”
半个钟头后,车泊在思南公馆门口,湿津津的洋梧桐冠盖下,跳着双闪。
公馆灯牌沐在水雾里,濛濛地,被一位擒伞瘦怯的身影遮去了一半,她几乎很是毕恭毕敬地等在外头,付太一出来,就迎上前拦对方说话。
车里人不动声色旁观良久,再叫老郑,“按个喇叭。”
几乎是连番长按,那头的人却一门心扑在对话里,全没注意留心。
“还按吗?”
郑不知就里。
“算了。”
赵聿生知会他走,车子甩掉南公馆好大截,又冷不丁沉声一嗤,“蠢蛋。”
茶道会所这晚,温童二进二出,皆以失败告终。
或者更确切地说,是她再怎么整容头面,都挤不进太太圈。
洋房出于改造保护的缘故,只赁不售,茶道会所一年七位数的租金也不打紧,全靠入会费养活。
第一遭进的时候,门童管她要名帖,报父亲名姓也徒劳,可幸付太不情不愿地出来接应,才放她进去了。
四面彩玻璃花窗,檀香和祖母绿铜灯光里,有人问付太来者是谁。
温童端敬自报家门,在场人闲闲应一声,就各自扑回手头事。
付太也不多待见她,“你先坐坐罢,等我这边完事再说,”
兀自回榆木桌了。
于是她被晾了足足一个钟头,全程隐形人的自觉,听她们彼此圆融意,聊圈内秘辛,又从中古店淘来什么家的孤品。
她几乎快打盹之际,那头一扎齐地站起身,高跟鞋噔噔地,说要出去吃晚饭,付太摸摸发髻问她,“等阿拉回来好伐啦?”
好。
但温童明白在这里等不像话,就借故也要吃饭,一道随她们出去了。
二次腆着脸进来,已是天擦黑后。
饶是心头直突突,温童也决定不再守株待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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