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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他眼底染上了一层笑意,“这江廉,虽说是扭伤了脚,但到底是抗了旨。
你说,该怎么处置呢?”
裕德瑞当即打了个寒颤。
他动了动唇,想要说些什么,但半晌似是想到白裴时的性子,还是低头道:“抗旨不尊是死罪。”
他说完这话,终于,还是往地上一跪,出声道:“陛下,这件事是奴才不长眼的自作主张,江太医确实是事出有因,他对陛下向来是忠心耿耿,奴才恳求陛下从轻发落。”
“啧。”
白裴时皱了皱眉,“也是。”
下一秒他话音一转,裕德瑞肥胖的身躯陡然一颤,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爬到了后脑勺。
“可惜了,那就赏他一条全尸吧。”
……
“李中堂。”
束连己身上官服未退,行步在宫道上,从后面不轻不重的唤了一句。
李鉴龄脚步一顿,束连己走到了李鉴龄身侧。
“束将军,何事?”
“听闻李中堂要前往朝和了?绛娄人几日前犯境,陛下命我前往边境,你我二人或可同路呢?”
此言一出,李鉴龄笑了一笑,只是那笑意却不达眼底,透着一股疏离。
“束将军要平外乱,本官却是要平内乱,这路,同不了啊。
我还有事,将军,恕不奉陪了。”
李鉴龄说罢,朝束连己一拱手,拂袖离开了。
油盐不进啊。
束连己盯着李鉴龄挺直了的背影,目光凉了凉。
红头匪越剿越多,年问石久攻其不下,被一纸诏书砍了脑袋。
眨眼又过了数月,天气渐渐凉了下来,彼时立秋已过。
白瑾卿带着清明军沿水路北上,直取建霖。
建霖位于大珉靠东的中部心脏地带,兵防相对松懈,也是虫蝗水灾殃及最甚之地,反叛的种子洒满了这片土地。
夜色朦胧下的江渡,黑色的水面透着一股宁静。
义军的船只多是由民船改组成的,战船与辎重船并用。
燕韶安道:“这建霖的城墙是出了名的厚,怕是不好攻。”
墙一厚,就不好用水淹了,便是穴攻也要费些功夫。
青时低了半日头,回道:“城墙厚,可多招些人挖地道,埋火药,只是要多花些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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