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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概不是很会,但做事专注,像多年前一样,选择一件事会把它做到极致。
如果不是看他裱花,昼眠都忘了,他油画也画得很好,而油画里有门功课是刮刀油画,用刮刀作画的方法和裱花很像。
以前她总是会刻意路过美术廊,就因为美术廊上挂着他的一幅油画,她还记得画的是神明那格索斯,只是她那时t没想到,命运如此巧合地安排他饰演那格索斯的时候,会是她完全灰心的临期。
搈
现在想起来,已经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了。
昼眠忽然道:“你知道那格索斯吗?”
时妄抬眸看她,动作停住:“水仙之神那格索斯?”
昼眠轻嗯一声,一字一句道:“就是那个极度自恋,自恋到因为爱上自己,却无法相拥相爱,因此相思而亡的水仙神。”
时妄看着她,外面的夜色霓虹倾染她的发丝,她恍然像是站在光里,时妄轻声应她:“听过。”
昼眠忽然笑了一声:“我记得有部话剧就叫那格索斯,演出率不高,基本没什么人演,不知道得是多么自恋狂傲,眼高于顶的人才能演得恰如其分,满堂喝彩。”
时妄沉吟片刻,开口道:“这出戏其实缺点不少,因为用的是西方的三一律原则写作,规定只允许有一个故事线索,发生的时间不能超过一天,只有一个地点。
人物相对扁平,远没有维纳斯这出戏丰富。
要演出那格索斯的神采确实不容易。”
搈
昼眠眼里却没有笑,只是那么平静地看着他,看着他丝毫没有波澜地对戏剧品头论足,却不记得在这场剧目中给别人造成的伤害。
她忽然摸了一手奶油,走过去伸手一把抹到时妄脸上。
昼眠动作干脆利落,几乎不给人反应的时间,甚至有点像巴掌,温热的指尖只划过一瞬,时妄却有一瞬间的呼吸放缓,有片刻贪婪地看着她。
他声音低哑:“怎么了?”
昼眠语气仿佛开玩笑一般:“看着你的脸这么干净有点不爽。”
时妄却没生气:“嗯。”
昼眠垂眸看向他正在裱花的蛋糕:“别裱那么好。”
搈
时妄随口:“为什么?”
昼眠的语气像是玫瑰的刺,依旧风流却有夜色的危险,却漫不经心的:“裱太好就不能拿来砸你了。”
时妄却没能意识到她每一句都带着刺,还以为她和自己开玩笑,也随口应:“好。”
他在用刮刀刮出一片片花瓣,放在转盘上聚合成花卉的样子。
可昼眠看着他一步步裱出来,却越来越觉得讽刺。
他裱的,是月生花。
幽蓝色的花盏栩栩望月而生,危险、风流、沉沦,暧昧。
搈
昼眠有一瞬间恍然。
当初她也在蛋糕上画过时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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