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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宝的谎言让一家人突然对她爷爷奶奶的养老地上了心,但大雨麻淋的,没法出去,阿宝她爹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坐站不是。
终于第四天雨小了点,李洪涛就带上田契地契,披上蓑衣戴上斗笠,兴冲冲的走了五里路,去找住在大塘的爹娘。
李老头是百事不管的,这事只能找李老太。
李老太正吃着铜锅焖干饭,才夹起一片火腿,惊异地瞪着二儿子。
这个儿子是不是真的脑子有病,是看到水淹村庄所以看上这里的蓄粮洞了吧?蓄粮洞大是大,但空旷又圪圪塔塔,天然洞穴能有多好?到处坑坑洼洼的,要不是村子淹了没有住处,打死他们也不会住上来。
这儿子真是脑子烧糊了,就为一个高山住处,就要这离村这么远的地。
当初是因为谁也不要这片地,都觉得拿这片地吃亏,但这又是祖宗留下来的基业,又是祖宗争来的免税地,是连带大塘水被划为宅基地的,所以种一年荒一年的,不当回事。
“当真?”
大儿子李洪基兴冲冲的从简陋的石桌边跑过来,激动啊。
老太太瞪了大儿一眼,问二儿:“你是看上这山洞了?你可想清楚了,水不会淹个成年累月,李家村可是六十年没有被撵上山了。”
她虽然不喜这个儿子,却也说不上厌恶,只是这小子从十二岁替兄从军,二十六岁才回家乡,回来就因为讨厌他带回的媳妇一口奇奇怪怪的外地话而马上分了家,她只是与其不熟罢了。
不熟的人,自然没什么舐犊之情。
但利害关系还是要说一下的,这地早晚也要丢,大儿子和大儿子的儿子们都不肯来种,光走路要一个时辰,全是上坡路,牛车上来都让不开路,收种麻烦得要命,葵花籽种了100多麻袋,拉出去卖还费力淘神的。
每次大孙子都不情不愿,后来大孙子买了官,直接说不要大塘的地了。
她也寻思着将地扔了,找人种还值不到工钱。
因为庄稼成熟的时候总要分一个人来看着,一看就是一个月半个月,不看啊,那好,地主不来,放牛放羊的却能天天来,把粮食祸害个精光。
养苗倒是不担心,有的是苦剌,地边种满了苦剌和带剌的火蕀,倒也没人将牛羊赶到苗地里。
但半成熟的庄稼不同,可做饷午可带回家,可偷藏附近的洞里慢慢吃。
要不是这次上来避雨,怕是老两口一辈子都不会到这里来了。
他们早就不想要这块地了,因为这块地,一家人上山下山都要骂一遍祖宗。
交换很快形成,李老太还假巴意思的问二儿子:“吃饭没有?没吃我让石花她娘给你勺点地蛋焖饭。”
李洪涛望了眼已经洗干净的饭锅,笑咪咪道:“不用不用了,我家雪儿今儿烤了只鸭子,我得快些回去吃。”
烤鸭子有么,当然。
孔雪儿在别的方面省,甚至儿子要笔墨纸砚她要破口大骂,但吃的方面,穷到要命,她也不肯亏了一家人的嘴。
能吃饱就不肯挨饿,能吃好就坚决执行。
要不也不会搬来靖州六年了,从早忙到晚的做针线,每天能赚一百多颗铜钱,时铜钱兑银为一千颗铜钱一两银子,她一个月最少赚三两多银子,居然还要借钱盖房子。
烤鸭是家里有二十多只鸭子,怕洪水将鸭子带到远方,所以一开始涨水就将鸭子嘎了,用盐淹起,挑上山来。
鸡也如此,没能逃过此劫。
李阿宝她慌不慌?看到爹喜滋滋带回来的宅基地契,她就吓傻了。
她以为自家爹头几天兴奋的搓手说的事,定是一时兴起,也可能是剃头挑子一头热,老太婆不会答应。
万万想不到转眼之间,村里的田地没了,以后要常住高山上。
李洪涛得意洋洋与妻儿道:“大涝后可能大旱,即便不旱,海子里的田也被泡僵了,来年不会有什么收成,起码三年不成。
我们把三十亩地改成水田,小春种麦大春插秧,又不用交税,吃不完啊吃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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