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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真善!
你给我出来!”
第7章:“别叫魂,他不在,十里集离这远,听不见!”
曹真宝眯缝双眼,一脸不屑,“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赊酒?亏你想得出,后槽坊有史以来,就没这个先例,你算是开了先河!”
“谁说的?大队没赊过?”
“哼哼,你能跟大队比嘛,人家公,你是私,连饭都吃不上,还奢望喝什么酒?你究竟是怎样想的?亏你想得出!
沈冬秋,你也算七尺男儿,咋活得这么没皮没脸?”
“甭废话,你就说今天赊是不赊?荞麦地里看不起秃鸭子?”
“不赊!”
“好!
好!
曹真宝,你给我记住了今天的事!”
拎起酒都就走。
“什么玩意儿,得罪你就得罪了,我还怕你不成?”
当啷一声,吓得他哆嗦一下,“怎么回事?”
曹真宝装模作样拿起抹布,抹一下干净的柜台。
“是那个一摇三晃的酒鬼,把酒都子砸在咱家门前了!”
有小伙计进来回话。
“他……他这是什么意思?”
“泄私愤,丢了面,找不回来了!”
“扫了它,我还就不怕这一号!”
曹真宝这会儿倒真象是个掌柜的,可惜他不是,他也就仗头顶上写个“曹”
字,娘胎带的,老天爷赏的,生对了地方,又是嫡亲长房,不是庶出,作威做福,这毛病是曹真善惯出来的,“什么玩意儿,甩脸给我看,我偏就不看!”
伙计吐吐舌头,拿把扫帚和铣走了。
要说秋风扫的不全是落叶,捎带脚把那叶飘落下来的碎东垃西,全卷扬起来,在空中飘荡。
象孤魂野鬼,寻找安放之地。
第二天梁修身召开全体大队干部会议,连张金梁也参加了,本来这没他什么事,但还兼职着通讯员,拎个茶,倒个水,顺带打扫一下地面,也派他驻了队,这是梁和供销社大主任张伟华达成的默契,年轻人走基层,干的就是这买卖,外面看着象官,里头可还兼职着服务员,象是学徒,张伟华面授玄机,张金梁照搬照做,且不定期去供销社胡混,供销社是个富得流油的地方,扯布要有布证,买粮要有粮票,而张氏家族不用这个,直接拿钱买,这种优先权不是人人都有的,就连刘子凡要买点儿什么,亦是如此,柜台上有个军婚女人,很不老实,都三十岁了,脸上有了皱褶了,你说调戏谁不好?偏就看上一脸青涩的张金梁,小张烦这个女人,可又没办法不去供销社,时间久了不去,张伟华就让这个过来人给他打电话,头疼得很。
寂寞是一堵年久失修的墙,斑驳脱落事小,漏洞百出,红杏自己长到墙外,低垂炸裂,可她是军婚,有男人在千里之外戍边,且官职到了连长级别,没有探亲假,这女人就只能寂寞着,那年月触碰军婚,就是触碰死门。
召开会议之前,张金梁刚倒完茶水,那催命的电话就打过来,那妖娆的声音让人灵魂出窍,那是一片淤泥地,只要踏上去,就别想拔出腿来,张金梁很小心点碰着,他不接不行,接了更不行,只得按一下挂断,你断她不断,那铃声惊魂。
他一转头,那铃声象水哗哗泄一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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