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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时冕站在廊下,双眸望着她,眼睛一瞬不瞬,漆黑的双眉之下,眼底渐渐汇聚暗波,无声翻涌。
月光倾洒,照在女子身上,面上的笑容更加绚烂。
萧时冕不自禁的唤道:“阿鸢!”
沈时鸢抬头看向声音的来处,看见昏暗的廊下,萧时冕穿着一身玄色常服,黑发全部束起,长身玉立眸如星河的望着她。
沈时鸢脸上的笑意滞了滞,今日不是他与陆之凤的大婚之日么,怎么又跑来这儿寻她了。
沈时鸢看了看一侧的花阴,花阴眸中也尽是惊讶。
又有一些欣喜,陛下扔下陆皇后,来找自家娘娘,可见她在他心里的地位。
花阴朝萧时冕福了个礼,识相的转身回了房间。
沈时鸢正要站起身,却被萧时冕伸手按住,绕到她背后轻轻推起了秋千。
“从前也是这样,你坐在上面,我推着你。”
“那时你母亲刚刚过世,你整日窝在房里不吃不喝,只有偶尔出来荡荡这秋千。”
沈时鸢垂眸,“嗯”
了一声。
“这架秋千还是你修好重新挂上去的。”
萧时冕眸中情意深浓,“你不问问我怎么来了?”
“来都来了,问这些有什么用。”
萧时冕嘴角挂着一丝笑意,停下手中的动作。
秋千静止后,萧时冕牵起沈时鸢的手,看着的她的眼睛认真道:“阿鸢,我带你去个地方!”
不等沈时鸢回答,萧时冕就拉着她一路出了沈府,上了门口的那架宽敞的马车。
马车一路急驰,再停下时,竟到了京城外的一处荒野之地。
城外的积雪还未融化,点点星光洒落,打眼望去,一片白茫茫,极致的静谧,让人有种凄凉孤独包围的感觉。
沈时鸢看了一圈,眼里的疑惑愈加明显,一旁的萧时冕望着不远处的一个长垣土坡,漆黑的眸子在星夜里显得格外幽深,沈时鸢突然觉得,他身上有股肃杀凋零之气。
“那是……?”
沈时鸢问道。
萧时冕沉默了良久,抿着的薄唇终于开口:“那是我父亲的埋骨之地。”
“先太子?”
萧时冕微微点头。
沈时鸢一阵寒噤。
乾安四十年冬,先太子萧仁因巫蛊一案,被皇帝褫夺太子之位,而后萧仁愤然谋反,带着五千亲兵,于太子府举事攻入皇宫,与皇宫禁军恶战十五日而败,亲兵尽亡,萧仁力竭,在城门前自刎。
唯一的血脉被属下藏匿到民间。
这些往事,沈时鸢很早就知道,八岁时,萧时冕被父亲带回沈府,她便开始陆陆续续知道了这些,父亲虽然将他带回沈府,他的日子也没好过起来,对他的严厉,苛责,沈时鸢都看在眼里,所以她怜悯萧时冕的身世和经历,即使他比她大了两岁,在沈府里,却总是她护着他。
那时的她天真的以为,萧时冕是一头受伤的小兽,只要自己多加照看安抚,他会渐渐抚平伤痛过往。
直到三年前,萧时冕建议父亲将她嫁给新帝萧建宁,从而助他们获得外戚之权时,她才知道,那头小兽早就成了恶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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