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嘉善脸上的笑容十分淡漠,她的容色白皙,一如京城街道上将融未融的初雪。
这样子,倒很有些像从不把她们放在眼里的展岳。
张氏喉咙发紧,她清晰地听到了,公主管宋氏叫“舅母”
,却只叫自己“世子夫人”
。
她把自己当什么?
张氏开始深深地后悔,她为什么要跑过来与嘉善打交道?
大公主明显一副不待见安国公家的样子,那她愿意与安国公家结亲,莫非真的只是看上了展岳?
想到这儿,张氏缓缓一楞。
展岳有哪里值得她看上!
堂堂公主,什么公卿贵族没见过,听说陛下还生起过将大公主许配给德宁长公主的嫡长子的念头。
展岳不过是个庶出,母家也式微。
虽然陛下如今还算重视他,可帝王的宠信就好比那姑娘的脸,忽晴忽雨地,没个准数。
未来的事儿,谁又能说得准?
张氏瞥了嘉善眼,皮笑肉不笑地说:“真能如公主所言才好。”
嘉善目光一凛,还未及说话,却见跟在张氏身后的一位年轻妇人,忽然不经意地轻轻拉了下张氏的衣袖。
那妇人巧笑艳艳地向嘉善道:“四爷有幸尚主,能得公主照料,未来自然是光辉灿烂地。”
“妾身要与四爷和公主道喜呢。”
她福了福身说:“进宫以后,虽见过了静妃娘娘,可还未向几位长公主请安。
我赴宴的次数少,人尚且认不熟,大嫂常在贵人圈里打交道,便与我一同去吧。”
被这样一打岔,张氏和嘉善各自心里的无名火,都多少消了些。
张氏是因为得了人奉承,而嘉善则是在脑海里思索,这位是安国公府的谁。
上一世,她也见过这位妇人,如果没记错。
她是展岳的二哥,展嵩的遗孀余氏。
展嵩是姨娘所出,本人的身子又不好,因此,余氏的出身门第并不高。
听说这门婚事,还是闻老太君亲自做主的。
看来,闻老太君的眼光,确实要比安国公强得多。
余氏虽不如张氏的出身好,但远比她要识时务。
嘉善一边在心里讥讽着张氏的愚蠢,一边面不改色地与傅骁的妻子宋氏说话。
宋氏是随哥哥在陕西长大,陕西民风热情,宋氏从小出去见闻过很多民间的奇闻异事,是个十分健谈的人。
她作为傅家的女眷来赴宴,本身就是与展家格格不入。
见嘉善待自己赤城,她便也慈眉善目地向嘉善道:“我刚嫁到傅家的时候,砚清才七岁。”
“那么小一点儿,”
宋氏虚虚地拿手在自己腰间比了一下,她笑眯眯地说,“转眼,这孩子就要成亲了。
他如今顶有出息,还能尚主,也算是了了他舅舅和我的一个心愿。”
嘉善的脑海里,如何都想象不到七岁的展岳会是什么样子。
她只好顺着宋氏的话,从善如流地问说:“砚清小时候调皮吗?”
“不调皮。”
宋氏眼里有对过往岁月的感慨,她惋惜地叹道,“至少我嫁来的时候,他已经极懂事了。”
宋氏笑笑:“我娘家的那几个侄子,八岁的年纪仍在爬树抓蛐蛐,夏天还要成堆儿地去池塘里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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