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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鹤亭吃干净最后一勺粥,抬头道:“我在反省,为何逃出来时没把玄宗给烧了。
这样看来,还是你略胜一筹。”
顾渺:“?”
好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有劲儿没处使。
“玄宗的黑巫,大部分是自愿加入的。
也有像我这种,和药人一样,从小被喂着毒长大的。”
大概是他气鼓鼓的样子实在好笑,迟鹤亭笑了一下,才继续道,“虽然没有像炮制普通药人那样粗暴,但也没几个人撑得住,那一批里面只剩下我和……另外一个孩子,活到了最后。
我知道有多难捱,几句不痛不痒的安慰对这些来说,轻飘飘太过无用。
当然你若想听,我可以说给你听。”
顾渺诧异地看向他,有那么一时半会甚至忘了自己还在生气。
过了片刻,他移开目光,嘟囔道:“那你还做了黑巫?”
“不做黑巫,难道等死吗?”
顾渺又没话说了。
“另一个孩子……”
“死了。”
迟鹤亭没等他问完,忍不住伸手拽了下他的头发,“三水,你哪壶不开提哪壶?”
“……”
顾渺败下阵下来,不得不老老实实地收了脾气。
“粥还吃吗?”
“不吃。”
“唔,我瞧你也没什么事可做,不如等下来药房搭把手?我向无昼许下了半年之内炼制出解药的承诺,一些琐事忙不过来。”
迟鹤亭又笑起来,好像提及往事对他根本没有太大触动,“顺便教你些知识。
若有危险的药品需要提炼的话,你得乖乖听我的,不可留在屋内。”
顾渺一怔,迟疑道:“上回……出了事。”
“上回是你不好,药房内禁止打闹。”
迟鹤亭严肃道,俨然忘了自己也是其中一分子,罪魁祸首之一,“你可以帮我抄写资料,整理手札,或者给瓷瓶贴上标签。
总之,不要捣乱。”
顾渺点完头,猛地醒悟过来,故作冷淡道:“我对黑巫的东西没兴趣。”
“哦,行。
那你把锅和碗洗了。”
说罢,迟某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起身,窜进了后院的药房里,顺便落了栓。
一炷香后,有人开始锲而不舍地敲窗。
迟鹤亭慢悠悠地打开窗,道:“嗯?都洗完了?”
顾美人冷酷道:“没有,都碎了。”
迟鹤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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