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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不要自己去找。”
图勒巫师捏着披风的边沿,沙哑着嗓音说,他的心脏像又软又热的石头,跳动,龟裂,每一条缝隙,都密密麻麻写满一个人的名字……阿尔兰,阿尔兰,他的薄灯,他的阿尔兰,他的生命与灵魂。
“怎么能不亲自去找?”
仇薄灯抬起头,眉眼挑染明亮的笑,“这可是聘礼!”
“聘礼?”
图勒巫师学着他的腔调,重复这两个不知道意思的中原字。
明明不知道什么意思,但血液却无意识加快,奔腾得像江,像海。
他本能地,紧紧盯着仇薄灯。
仇薄灯给图勒巫师系好披风领带,对上他的视线,面上有些羞赧,可没有避开。
他清了清嗓子,问:“阿洛,你愿不愿做我永世的天命?”
娘家天光盛在年轻巫师的眼眸,一刹如雪过万山,生出无穷无尽难以用语言形容的光彩。
长久以来的患得患失、骤然安定的极致喜悦同时闪烁在他的眼眸里。
他张开口,罕见地,竟然说不出话来。
只能站在原地,一眨不眨,盯着仇薄灯。
仇薄灯站在他的目光里。
原本就有些羞赧的面颊,越来越烫,烫得厉害。
心跳。
他们同时听见自己和对方的心跳——快到几乎要同时从两个人的胸膛里同时冲出的心跳,它们震动两个人的耳膜。
叫他们同时在对视中头晕目眩,天地皆远。
只有对方,只有自己,只有他们。
玉石叮当。
在心跳就要撞破肋骨的—刻,图勒巫师猛地俯身,一把将仇薄灯抱举起来,吻他的锁骨,他的腰带,他恩赐一样垂落的指尖,又猛地将他按进怀里,吻他的头发,他的眼睛,他的耳朵……狂热,谋杀一般。
“阿尔兰、阿尔兰,我愿意我愿意我愿意……”
狂暴的喜悦跳动在图勒巫师的眼里、脸上,指尖。
他彻彻底底疯了,又彻彻底底正常了。
——他从一块石头变成一个人,又从一个人变成一个疯子:一会儿,他是个追到心上人快乐得分不清东南西北的雪域情郎,将他的阿尔兰抱起来,在宫殿中旋转出漂亮的马步,带得披风上的徽章叮当作响。
一会儿,他又是个发了狂的怪物,将他的阿尔兰按在宫殿的柱子上,膜拜、吞噬、侵犯。
正常与错乱,疯癫与病态,同时出现在他和仇薄灯身上。
他若正常,仇薄灯就跟着一起正常,笑容漂亮,抱着他的脖子,问自己这个礼物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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