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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令飞挠头自言自语,小小的一块木头,几乎把他存了多年的私房钱全掏空了。
听他这一说,糜月才忽然想起来,前段时间,她听说转星木能养气血,命人四处搜罗转星木做了许多家具,光泡脚桶就做了十套。
虽然不见得有什么特殊效果,但在容貌和身体上,她一向舍得折腾。
“哎总算出了烬花宫的地界,可憋死我了……”
程令飞扬手把面罩给摘了,露出了还算俊俏的一张脸。
糜月表示,小二说得挺对,实属没必要。
她们烬花宫找侍宫双修,也是有要求的,一般俊俏的还不行,得要特别俊俏的,修为亦不能低,不然对修炼也无助益。
糜月瞄了一眼正在打坐的谢无恙,紧闭的睫毛似鸦羽,耳侧的墨发随风微动,扫过高挺的鼻梁和清冷感十足的颌角,仿若仙人之姿……也就长成他这样的才能勉强够格吧。
但糜月深知不能被此人的外表蛊惑,这人的心肝可是黑透了!
她低头整理了下裙子,还在心疼,这料子整个西境都找不出十条来,就这么少了大半截。
糜月恶狠狠地想,等她找到功法恢复原身,不但要灭了隐剑宗,抄了他们的宗库,还要把谢无恙抓住关起来,让他每天给自己缝裙子,缝了拆拆了缝,让他十根手指都扎了针眼,方能消了这口恶气。
夏沥顺着她理裙子的动作,发现这小姑娘穿得轻薄,这灵舟上风大,于是朝她招了下手,示意她来自己身边坐。
糜月犹豫了下,提裙过去在她身边落座。
“小丫头,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月月。”
话音落,某个心无旁骛专注打坐的人眉心一跳,缓缓睁开眼。
那道视线存在感强烈,糜月乌黑的杏眼转了转,很心虚地忙补了一句:“我娘就是这么叫我的。”
隐剑宗难得有这么可爱软糯的小姑娘,夏沥连嗓音都不自觉地轻下来:“很好记的名字。”
随后从乾坤袋里拿出一件披风围在她身上,“月月,现在离隐剑宗尚远,你若是累了,就靠着我睡一会儿。”
糜月这一晚上先是莫名其妙腹痛昏厥,钻密道落跑,又是被小石子硌脚,差点被野狼围攻,简直比真乞儿还惨。
她虽不喜和陌生人近身接触,可眼下实在又累又困,许是剑宗弟子都不爱涂脂抹粉,夏沥身上只有淡淡的皂叶香,糜月并不讨厌。
于是渐渐歪倒在夏沥肩头,把她当成了人肉靠垫。
面对夏沥,小姑娘倒是不怕生了,竟靠在她怀中打起了瞌睡。
谢无恙无声收回视线。
宽大的袖口遮住了他的手掌,玉白的指腹正揉捻着一颗光滑玉润的青玉珠子。
这颗定元珠沾过糜月的血,能感应到她所在的方向,指引位置。
如糜月猜想,他这一趟只是陪小辈们来采购些煅剑原料,并不想节外生枝,但是昨夜亥时,他发现这颗定元珠忽然停止运转了,珠子上沾染的气息无端从琼山之巅消失了。
所以他才会临时出门,想去琼山探听下情况,意外救下了这个小丫头。
程令飞和夏沥分辨不出烬花宫普通相纹和嫡系相纹的区别,但他认得。
加上这小丫头与她年幼时像极了的面容,谢无恙自然而然地得出结论——
糜月不知跟谁相好有了个孩子,如今抛弃亲生女儿,死遁无踪。
比起她为何要抛弃亲生女儿,谢无恙更在意的是,这孩子的父亲是谁?
她的那位侍宫,沈灵淇?
谢无恙思忖片刻,旋即把这个猜测否决。
这孩子若是她和沈灵淇所出,烬花宫不可能让她流落在外。
这孩子的生父大概见不得人,不然她也不能死遁跑路。
然而谢无恙千算万算都没有想到的是,如今的糜月已经功力全失,倒退回孩童,定元珠自然不会有感应。
……
天边夜色稍褪,旭日东升,显露了一缕辉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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