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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满也将死者贴身侍女的口供呈了上来。
如意瞥了一眼,有些头疼。
她承认酒楼要接民间讼状的话是她说的,但那时候不是为了骗赵燕宁和拂满帮忙嘛,谁料这阴差阳错的,竟还真的要替人当讼师。
不过。
查案时的燕宁和拂满,与在酒楼打杂时的状态截然不同,虽然在酒楼也很开心,但在案发现场,他们两个人身上总会冒出一种独特的光彩,眼里的自信也铺得结结实实。
人这物种是生动的,不能永远奋进,也不能一直苟活,要想养好,米饭和月亮都得给点。
如意想了想,还是认真地看了看口供。
云大人的发妻张氏是出了名的秀外慧中,对下人宽厚,对夫婿体贴,但从海晏死后,两人便不断爆发争吵,云程搬去书房过夜已有一月,偶尔回主院,也只是拿换洗衣裳。
张氏死的这天,云程与她激烈争吵过,甚至说过“杀了你”
、“一起死”
等过激话语。
丫鬟中途被支开去熬汤,等她回来的时候,张氏已经倒在了血泊中。
但根据管家的口供,云程在与张氏争吵后不久就回了书房,那时候还听见过屋内张氏的哭声。
如意扫了一眼现场,东西凌乱,旁边还有摔碎的花瓶,像是有过争执打斗。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云程离开的时候张氏还活着,这把刀又是谁送进她背心的呢?
“不知大人可否告知与张氏争执的原因?”
她问云程。
云程脸色发青地坐在主位上,闷声道:“那是我的家事。”
“事关杀人动机,就算去了刑部司衙门,大人也是要说的,不妨早些告知我等,到时候也好为大人辩护。”
这几个女人能辩护什么?云程不以为然。
他之所以找上会仙酒楼,压根不是相信他们的破案手段,是因为他知道沈岐远待这会仙酒楼的东家额外不同,只要她站在自己这边,他诉讼的胜率便会大大提高。
如意盯着他,仍旧在等他的回答。
云程不耐烦,却还是开了口:“她一直觉得我与海晏亲如兄弟,当年冒着兄弟阋墙的危险娶她,是真心待她。
结果海晏出事,陛下斥责于我,她才发现我一直嫉恨海晏,有些无法接受,便一直与我争吵。”
张氏与海晏相识在前,先表露好意的却是云程,海晏先行退出,张氏也就嫁给了云程,两人成亲的时候海晏还送了厚礼。
张氏一直以为云程是爱极了她才要娶她,但真相大白时,她突然发现云程当年有可能只是单纯地想抢走海晏一件东西,所以才上她家的门提亲。
关乎生死情爱的婚事,在云程眼里只是一件战利品,张氏自然是气极了,一连几个月都郁郁寡欢,与他见面就必然大发雷霆。
云程也生气,自己的妻子为了海晏与他吵个没完,他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结果在人死后一败涂地,如何想得通?
夫妻二人嫌隙越来越大,最终到了无法收场的地步。
“她锦衣玉食这么多年,要什么有什么,我不知道她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云程恼道,“落得这个下场,也是她咎由自取。”
屋子里三个女子都齐齐皱眉。
如意检查了一遍地面,没发现任何水渍,才沉着脸道:“女子和男子对婚事的诉求向来不同,女子要情爱,实在不行才要衣食。
男子是要圆满和睦以及传宗接代,有情爱更好,没有也无妨。
在大人眼里无关紧要的东西,恰可能是夺走张氏性命的东西。”
云程听不进去。
他起身道:“你们且找找证据,若只能认定是他杀,便都留在蔽府过夜吧。”
这话带了些威胁,贺汀兰有些生气地拉着如意:“他这生意我不太想做。”
如意看向拂满和燕宁,那二人毕竟经历得多些,闻言脸上没什么波澜,只有些担忧地看着她。
“东家怎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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