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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成良被哭声动容,伸手想摸摸两个孩子的头,崔昭昭扭着身子躲开,牵着小六回了里屋。
“那个,今年年景不好,家里存粮也没多少,这点黍米你们先吃着。”
一个豁口大碗放在柜子上,碗上盖了个盘子。
“地里的粮还有一个月能收,等打出粮,再给你们送一些。”
庄稼人都在指着地里下新粮,但连月干旱,大家心里都没底。
崔老爷子早有远见,深知树大分枝的道理,他来这里第二年就分了家。
崔家老大和老二都搬出了老宅,每年春收和秋收给老宅送些粮食,算是奉养老人。
而他孤身一人,依然住在老宅,与分家前一般无二。
进了三月,连着一个多月阴雨天,眼睁睁看着庄稼烂在地里,附近郡县俱收获惨淡。
他与崔老爷子一共五亩地,有两亩地势高,受灾较轻,剩下三亩只有往年五成的收成,五亩地加起来不足二百斤粮。
崔老二家儿子多,崔老大家境况也没好到哪去,崔老爷子怕孩子饿坏身子,免了奉粮,另给两个儿子家,一家补五十斤粮。
从春收吃到现在,家家粮缸都见了底,老宅也只剩下十来斤余斤粮,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突然多出三口人吃饭,日子捉襟见肘。
吃人嘴短,崔昭昭不想拿,但身无分文,只能道谢收下粮。
这点粮也不知道能吃上几顿。
“水在哪里打?”
崔成良掀开外屋水缸木盖:“这里有水,你们先用着,打水的事,你们不用操心。”
偌大的水缸里只有缸底一层水,崔昭昭拿着水瓢俯身,连水沿都够不到。
崔成良挠了挠头,找来一个坛子,缸底的水刚好装满一坛。
“村里只剩三口井还有水,里正分配一个人每天半桶水,你们刚来村子里,明日我早早去帮你们把水打回来。”
渣爹虽然对她们疏离,但事无巨细,都会帮她们安排妥帖,崔昭昭再次道了谢,目送渣爹出屋。
听到身后东屋门闭合,崔成良脚下一转去了上房后院。
一家人不能这么坐吃山空。
东屋炕上,小六小心翼翼爬上来,含泪看着崔母。
“娘,你疼不疼?小六给你呼呼。”
崔昭昭进里屋就看到小六撅着小屁股,对伤口轻轻呼气。
小六长得讨喜又贴心,崔母心软的一塌糊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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